第二天时莺就生病了。她头晕得很,明显是发烧了。贺臣泽送她去了医院,从医院打针回来,贺臣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小夜莺,头还疼吗?”
时莺摇了摇头,而后感觉贺臣泽俯身亲吻了她一下。他动作极其轻柔,唇上的温度让人十分怀念。时莺很少被他这样亲过,更别说这么温柔的动作。
大概是因为生病,时莺十分地委屈,苍白的脸显得她尤为脆弱,“贺臣泽……”
她嗓音里带着哭腔,贺臣泽安抚她,“不哭。”
他嗓音里带着虚伪的怜惜,“你乖一点好不好?你这样,会让我心疼的。”
男人低着眼睑,忍不住想,是不是只有把他的夜莺双脚折断,她才不会飞出自己的手掌心。
他对时莺前所未有的温柔,时莺像未曾见过雨水的沙漠,沉溺在了他的绿洲里,并且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成果,贺臣泽真的那么一点爱她,以后都会对她如此。从一开始,她就深陷沼泽,而且还只能被动接受,否则只会越陷越深。
时莺睡着的时候,恍惚梦见了与贺臣泽当年相遇的场景。
她那时候堪堪十八岁,上的是电影学院,还没步入娱乐圈时一直以为那个圈子充满了光环,她并不知道——
对于没有背景的演员来说,被性骚扰、递房卡都不过是家常便饭。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漂亮面孔,不接受潜规则也许花一辈子都走不到大众面前。
时莺经一位学长介绍去见一部文艺片的导演。她还以为有了年少成名的机会,尤其在听着那位已经秃顶的导演画饼畅想未来的时候。女孩并未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那位导演甚至不记得这是自己的第几个猎物。
“要不等会儿再深入聊聊?”
这像是某种讯号,学长听到之后适时站起来,“我就先回去了,时莺你和徐导好好谈。”
时莺这才觉得不对劲,她看了一眼四周,眼神绕了一圈最后放在面前的酒水上。一种危机感从心尖往上窜,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少女强装镇定,站起来道,“我还是和学长一起回去吧,有什么事下次再聊。”
她刚迈出一步,手腕被紧紧攥住。徐成看着她,色眯眯地说,“这就想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时莺挣脱不开,另一只手攥了攥,心里想着该怎么从这里离开。可偏偏这个时候,她的面前模糊起来,四肢也十分无力。
时莺几乎喘不过气,一脸错愕地看着两人,“你们在酒里下了药?”
“你放心,只有一点点,不会晕倒。”男人笑着说,“不过是让你乖乖听话而已。”
至于听话之后做什么,按照目前这个场景显而易见。
她没想到面前的人敢这么张狂,缓了片刻才艰难地说,“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是犯法的,你就不怕我之后报警,在媒体前曝光你吗?”
徐导要是怕的话就不会敢怎么做了,他嚣张地说,“不劳你操心,我会销毁证据。当然你要是想曝光也随你便,到时候那些键盘侠只会揣测你是一个骗钱的外围女,如果你能承受被所有人指指点点,你大可去曝光。不过……你真的确定有媒体听你的胡言乱语吗?”
时莺几乎如坠冰窖,她不得不承认面前的人说得对,如果报警不一定能惩罚坏人,最先受伤害的反而是自己。
她彻底瘫软在沙发上,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徐成诱导她,“怎么样,要不然你还是接受吧,事后我还会给你钱和想要的资源,这样岂不是双赢?”
她感觉自己被油腻变态的目光包裹住,差点就要吐出来。毕竟是单纯的年纪,对那方面的事想都想过,现在却要面对这种事。时莺扶着沙发,咬牙道,“我一定会告你。”
面前的人冷笑了一声,并不在乎这轻飘飘的威胁,“那你告啊。”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怎么会害怕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恐怕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她也只能被迫接受,不会像现在这样跟他叫板。
少女被绝望包裹着,她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就觉得人生一片黑暗。精神上的羞辱胜过□□上的,难道她的尊严和梦想,就要这么破碎吗?
时莺被强行带到会所门口的时候,虽然头晕目眩,但神智还算清醒,远远地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鼻梁上架了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整个人十分地斯文。男人看上去似乎比她大不了多少,但气场却十分地强大。
徐成见了那人笑眯眯地说,“贺导。”
“下药?”
贺臣泽对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十分看不上,他本来没想多管闲事,可瞥到女孩可怜的女孩的脸时,见她的表情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可可怜兮兮地说,“救我。”
他饶有兴趣地撩起唇角,好像自己看起来也不是个好人吧?
徐导这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还不是这个女人不听话,不过好看倒是好看,你要不要试试?”
他原本说的只是客套话,毕竟圈内人都知道贺臣泽不近女色,无数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但没有一个成功的。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贺臣泽从善如流,“那就送到我那里。”
“?”
徐导脸色十分难看,谁能想到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