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呼出一口气,随即微微扬起脸,露出白皙漂亮的天鹅颈,她身材妙曼,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眼尾带着几分慵懒,整个人透着漫不经心的美。时莺没回应,但助理全然忘记自己问了什么,呆呆看了她好一会儿。
“没什么。”她接过助理手上的水果和黑咖啡,“走吧。”
到片场,工作人员已经在忙着布置背景,天才刚刚亮就堆满了人。
时莺进了化妆间,原本在讨论八卦的几个配角立马压低了嗓门,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圈内谁不知道,时“影后”可是贺导一手捧出来的,人家背后有资本,可不好轻易得罪。
他们不说时莺也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但她没给出过多反应,仅仅是冷淡地坐下来看台本。化妆师过来化妆,也不敢多说什么,她知道时莺这个人对谈论圈里哪个女明星被包养了、哪个男爱豆孩子都有了这些话题并不感兴趣。说多了,反而会叫她心生厌恶。
她侧脸轮廓十分优越,化妆师小心翼翼地在这张完美的画纸上作画,生怕自己破坏了什么上帝精心雕刻的作品。
化妆师心里悄悄感慨,这张脸,这份气质,也难怪能被那么挑剔的贺臣泽看上。
周围小小的议论声将时莺隔绝在另一个世界里,直到男主角的扮演者祁燃进来。
“时莺姐,你已经来了?”
他整个人像是向上生长的蓬勃青藤,长腿跨进来的瞬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的春天里出来的。
祁燃比时莺小一岁,跟谁都处得来,算是剧组的小开心果。有黑粉说他阳光大男孩的人设全是营销来的,但事实上私底下他也是如此,好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太阳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发光。
可时莺不喜欢,太耀眼了,好像将她所有藏在隐秘角落里的东西都照得一清二楚一样。她怕再多看两眼,就会被灼伤。
她没应,眼神却仿佛在说,明知故问?
“时莺姐,你昨天晚上好像没休息好。”他又说。
时莺这才侧过脸看他,表情微微带着几分不解,
她挑起眼尾,轻笑着问,“不然呢?”
他们每天凌晨收工,天没亮就起来,谁能休息得好?
祁燃觉得她这副模样有几分俏皮,又好像带着可爱的刺,无端让人想到雨夜里艳丽的蔷薇花。他情不自禁地跟着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一颗可爱小虎牙,他似乎还想说话,时莺直接闭上了眼睛,她在进入角色状态。
祁燃知趣地安静下来,坐在一旁看剧本。
在电影里,时莺演的是一名杀手,动作戏很多。
虽说剧组里有替身,但她为了效果基本能做到的动作都是自己来,以至于到现在背上的伤都还没好。
拍完上午的戏,时莺身上已经不能看了,脸上都沾上了污泥。见她处理完,祁燃有些犹豫,但还是靠过来,“时莺姐,能不能加你的微信?”
说完前半句,他似乎更有勇气了一些,开玩笑道,“我都有其他人的微信,唯独没有你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时莺没说话,算是同意他加,她拿出手机,似乎是同一时间那个很久没有消息的头像上多了一个红点——
“晴天。”
与这两个字一起回应的,还有一张清澈的天空,上面涂满的蓝色美到令人窒息。
她有些失神,似乎能触碰到男人呼吸的空气。
他居然会发图片给自己。
祁燃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扫微信到身后的经纪人拽了他一下,到了远处角落不知道同他说着什么。
不过就算时莺听不见,她也能猜出来,大概是说,“那个时莺是贺导的人,你也敢招惹?”
贺臣泽这三个字,放到圈内就算不炸出一个坑也会掀起一层巨浪。他出生于电影世家,不仅背靠资本,手上还拥有无数人脉,只需要稍稍动动手指头就能摁死一个圈内人的后路。
年轻人,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时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染了几分浅淡的笑意。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回那头回复得很快,“想我了?”
“想。”
一整天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时莺唇角勾了起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脸上的笑意太过,她收敛了一些。
贺臣泽又发来一条消息,“下个星期。”
即使他没有再说什么,时莺仍旧觉得乌云遍布的天空透出一丝阳光。她甚至能想象出贺臣泽回消息时漫不经心的模样,他敛着眼睑时眼尾勾起一个自然却又漂亮的弧度。
一星期后,时莺难得有一天行程松了些,经纪人程霜说带她去吃饭。她以为要见什么圈内的人,一打开包厢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臣泽坐在明暗交界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他双腿交叠在一起,戴着银戒的手放在膝盖上。余光瞥到门口的人,他慢慢抬起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