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赌局,他自觉并无胜算。
毕竟盛眠同盛衍,有着二十多年的感情羁绊,他们又是彼此的至亲骨血。
可是感情,本就掺杂着七分自私,三分大度。而对于盛眠,他却连一分大度都难以保留,只想将她藏在身边,宠着、哄着、爱着,无论怎样付出,他都甘之如饴。
唯独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
不愿意她为了处理她和兄长之间的情感而心力交瘁。
更不愿意——
看到别人将她拥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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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眠望着他,沉思许久,才道:“你早就知道盛衍对我的感情了?”
她一直对这段关系羞于启齿,哪怕她与盛衍之间,除了那个吻以外,再无其他僭越之举。
被寒洲知晓,盛眠忽然觉得有些难堪。
他的感情是一张白纸,从年少到如今,都只有她的痕迹。而她,三分钟热度的欣赏和喜欢,曾赠予过许多人。
寒洲仿佛看透了盛眠心中所想,“嗯,在魔术酒吧那次。”
盛眠:“我的秘密现在被你知道了。”她看着他,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小心,问:“你会介意吗?”
寒洲摇头。
她凝视着他许久,他的眸子仍是一如既往的澄澈。
盛眠前进了一步,道:“如果他曾吻过我呢,你也不介意吗?”
话音刚落,盛眠不禁哑然失笑。她曾是那样骄傲又洒脱的人,此刻竟也会问出这种傻气又荒唐的问题。
一个吻而已,为什么,偏要这么在意呢。
她忽然有些想哭。
温热的唇贴了上来,不同于先前的温柔爱抚,寒洲此刻的吻,犹如狂风骤雨,雨水溅落至湖中,掀起一阵阵细密的涟漪。
他的舌头冲破牙关,强势地闯了进来。
用力地将盛眠抵在墙边,连呼吸都带着缠绵的意味。
久到彼此都难以分辨各自的气息,他才松开她。
长睫微垂,他一向清冷的眉眼,染上一抹化不开的欲色,声线喑哑,“现在你在我怀里,我赌对了,不是吗?”
盛眠一下子笑了。
寒洲是个天生的社交高手,在面对无数个犀利刁难时,都能巧妙化解。就像是他此刻的回答,一瞬反客为主,将彼此的心意摆在跟前,清晰而明朗。
盛眠忍不住摩挲他眉心的那颗浅褐色小痣,“所以你当众玩的这招苦肉计,只是想演给我看?”
他好心机啊。
知道她心软,故意在记者面前露怯,又用这种方式,撕扯掉他伪装的完美假面,让她看见他凄惨的经历。
盛衍只会用强势而冰冷的方式逼她做选择,而寒洲,则是将姿态放低到尘埃里,用一双无比期待的眼睛,在角落里静静看着她,让她遵从内心。
这么一对比,高下立见。
什么高岭之花,根本就是高段位的男绿茶。
“眠眠说得不对。”寒洲纠正,“我的观众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言下之意就是。
名誉,地位,他通通不在意。
只要她能看透这场戏,吃透这场戏,愿意为了他这个主角,留下宝贵的一滴泪,就已足够。
“眠眠。”他一下又一下地唤着她的名字,带着浓浓缱绻,仿佛从亘古时刻悠然传来,如山间清晨的钟声,沿着时间的横流,最后缓缓落在她耳边,“你是我唯一的月亮。”
钟声唤醒了盛眠心底的雀跃。
此刻,各种情绪交织,盛眠的眼眶蓄满了热意,她不愿意让那热意化成热泪,小声问:“那你是不是还有很多星星?”
“我没有星星。”
寒洲的眸色漆黑一片,唯一的那抹光,恰好只映出小小的一个她。
第48章 . 捅了猹窝 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