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是，心猿意马……
她拿出手机给同样在实习的室友发了消息。
姜亦可：在吗？宝。
谭莹：咋了，宝。
姜亦可：想问你个事。
谭莹：问呗。
姜亦可慢吞吞地打了一行字：就是，如果交往期间，男友主动提出要留下过夜，我应该怎么办？
这些字都是她斟酌再三，删删改改过后才发出来的，害怕她看不懂，或者自己表述不清楚。
谭莹意料之中的发出了一声惊呼：哇靠！你没骗我吧！行啊你小姜同志，你俩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姜亦可感到很无奈，苦笑着摇头：也不是啦，就是他突然要留宿，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俩一直停留在牵手、接吻阶段，不是你想的那样。
谭莹：都留下过夜了，你跟我说不是哪样？
姜亦可：［皱眉］［皱眉］谭莹：他不是嘉华的经理吗？怎么不带你去总统套房？再不济也应该去他的别墅才对呀，怎么偏偏在你那里过夜？
姜亦可看见她的回复后莫名有种想撞豆腐的冲动，笑容僵在脸上：这不是重点好吗？？［皱眉］姜亦可：我说正经的，你别开玩笑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谭莹：什么怎么办？那么帅的男朋友，你不是赚到了？
姜亦可：虽然但是……
姜亦可：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隔了大概几秒钟，谭莹回复了：嗐！搞了半天原来你是担心这个［笑哭］［笑哭］等了大概两分钟的样子，谭莹发来了语重心长的一大段文字：首先你得考虑清楚他值得你把自己交出去吗？如果不值得，那在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之后，你一定要拒绝，男人不会因为你献出最宝贵的东西就对你死心塌地，但是真正爱你的不会在婚前碰你，因为他舍不得，当然热恋期间的男女把持不住是常事，如果你真心喜欢，已经想好了跟他白头偕老，他也这么想，那么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做该做的事也无可厚非，所谓的底线就是做好措施，不要未婚先孕。总之不要相信渣男，如果这个人值得你付出一切，就好好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吧，第一次总是会痛的，除非他技术贼好［龇牙］［龇牙］姜亦可专注地读这段文字，根本没注意到浴室的水声是什么时候停的。
当她闻到一股沐浴露的香味，猛然反应过来！
而这时她并没有把消息看完。
也顾不上了。
因为白尹城就站在她面前！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眼眸微阖，神情很慵懒，用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湿发，身上松垮垮地裹了件白色浴袍，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浴袍下完美的身材。
平时他都是穿西装，即便穿休闲装也是裹得严严实实，顶多露一段锁骨，根本见不到一丝肉。
现在倒是让她看了个够。
这一刻，她很想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一亲他的脸，那感觉一定终生难忘。
最让姜亦可感到惊讶的，不是他的身材，而是左边眼尾下，那一颗小小的泪痣。
他就那样站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一边眼神薄凉地瞅着她，眼角下那颗泪痣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更加清冷冶艳，让他的眼神越发撩人。
姜亦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你……洗好啦？”
“嗯，在跟谁聊天呢？”他淡淡地问道。
她堂而皇之地撒谎：“我室友，就聊一些关于实习的事。”
“哦。”
“阿城，你有泪痣唉！我记得以前没有的啊。”
他擦头发的动作慢了下来，低声道：“我本来就有泪痣。”
“那以前我怎么没看到？”
“遮了。”
她好奇地迎上来，仔细端详他这颗泪痣，像发现什么宝藏一样，光看还不够，还要伸一根手指去摸。
白尹城眼睫轻颤，静静地看着她。
“是真的泪痣唉，真好看，以前我居然没发现。”
他握住她的手，她抬眼便对上一道清冷中带着柔情的目光，深深陷了进去，一点防备都没有，就那么陷进去了。
沐浴露的香味将她包围。
本来以为他会有什么话要说，或者想“做点别的”，结果他什么都没做，就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率先败下阵来，吞吞吐吐地说：“我去洗澡了……”
其实，他刚才是走神了。
当姜亦可用一根手指摸他脸上的泪痣的时候，回忆就不由自主地闪现，曾经，宁瑶就经常做这样的动作，喜欢戳他的泪痣。
有一天晚上，他背着她走在回校的路上，她俯在他耳边道：“他们说有泪痣的人一生都会为情所困，你信吗？”
当时他答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不管当时信不信，反正后来是信了。
这颗痣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却时刻提醒着他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他想过把它点掉，似乎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这颗痣。
后来他只是把它遮了，因为那代表他的过去，是他的前半生。
这颗痣，让他永远忘不掉那个前途尽毁的夏天，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挺好。
姜亦可的卧室很小，床也很小，容纳她一个人刚好合适，但是多了白尹城就显得更狭小。
住惯了酒店的套房，家里的别墅，他倒是觉得挺新奇。
房间虽小，但被她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挂着照片和星星灯，窗帘、台灯、书桌都是粉色的，床头还放着一只粉红豹。
白尹城粗略地看了一眼书桌上的资料，基本上都是跟考研有关的。
等他坐到床上，拿出手机来看，发现有一通未接电话，是阿识打来的。
他不慌不忙地拨回去，听到阿识说：“城哥，你睡了吗？”
他淡淡道：“你说呢？”
“不好意思城哥，我不是故意要这么晚打给你的，主要是事发突然，我也是刚接到消息……”
“说重点。”他不耐烦地说。
“哦哦，重点就是明天二爷说要开个会，让我通知你。”
“干爹？”
“对，只有你、云褚和赵哥，还有……”
从他支支吾吾的语气中，他已经能够猜出一二。
“王晁？”
“对，明天下午两点钟，在符山茶庄。”
“行，我知道了。”
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宋迟以前都是亲自给他打电话，现在却是让阿识代为转告，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而自从那天跟赵伦不欢而散后，他再也没有找过他，必定是在生他的气。
算起来，他跟赵伦三天两头闹得不愉快，他从来不会主动示好，都是赵伦自己气消了贴上来，或者是李月华从中调和。
姜亦可在浴室磨蹭了好久，洗完澡做完护肤再吹个头发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本来以为他可能已经睡下了，谁知道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他还端端地坐在床上，盖着被子看手机。
她与他来了个对视，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阿城，你还没睡呢？”
“等你。”
“啊。”她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才回了一个“啊”字。
见她迟迟不动，他催促道：“站着干嘛？过来。”
她慢吞吞地挪过来，掀开被角躺进去，床很小，她尽量避免挨着他。
让她心跳如雷的事情发生了，白尹城俯身过来，伸出手把她往身边一捞，几乎是与她贴在了一块儿，她的脸瞬间就红得不正常了，因为她无意中看见了他无意中裸露的胸膛，那里真的如他所说，有一块烫伤的痕迹，除此之外光洁如细瓷，想来手感一定不错……
啊呸！她到底在想什么？
“阿城……”
“睡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
“……”
说完，他放开了她。
“我只是，怕你地儿不够睡。”她一本正经地扯谎。
他淡漠地瞥她一眼：“我睡觉很老实。”
“哦。”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再次俯身过来，将她整个人拢住，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他压低声音说：“但是如果我做噩梦了，可能会吵到你。”
姜亦可本来有些不习惯他挨得这么近，听到他这么说，注意力全放在了上面：“什么噩梦？”
“我经常做噩梦，半夜惊醒。”
她呆呆地望着他，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办，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正被压着。
“你这种情况，吃药应该能够缓解。”
“在吃，不过没有随身带。”
“那怎么办？”
“无所谓，反正吃了也没用。”
“……”
话音刚落，他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空气中不仅飘浮着沐浴露的香味，还酝酿着暧昧的气息，在深吻缠绵中愈演愈烈。
姜亦可本来都已经被吻得找不着北了，脑子里一片混沌，突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不见——他躺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她满心疑惑中，他沉稳道：“不早了，关灯睡觉吧。”
心里全是问号。
这就完了？？
慢吞吞地关掉台灯后，气氛陷入静谧，谁也没开口说话。
“阿城。”
“嗯？”
她嘟囔了句：“晚安。”
他也回了一句：“晚安。”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亏她还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还紧张这么久，结果都是她杞人忧天罢了，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真是尴尬啊！
尴尬之余还有些不知所措。
跟男朋友躺在同一张床上却什么都不做，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
白尹城就没让她看清过。
第77章 玩物
没过多久，姜亦可就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嗅到了沐浴露的香味，虚无缥缈，就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半夜。
她翻了个身，白嫩嫩的手臂搭在了旁边的枕头上——枕头是空的。
潜意识里发觉到不对劲，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旁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想着他也许是去卫生间了，再加上眼睛困得撑不开，她没有想那么多，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觉睡到早上七点钟，闹钟响了一分钟她才醒过来。
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旁边的位置依然是空的。
她依稀记得昨天半夜醒了一次，当时他就不在，她以为他是去了卫生间。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那他从那个时候就不在了吗？
巨大的疑惑浮上心头，她迅速穿好了衣服，把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无奈，姜亦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下来，撸了撸戚见的毛发，呢喃道：“你看见阿城了吗？”
戚见黑玻璃似的眼珠子转了转，冲她摇摇尾巴，一如既往的乖巧。
它似乎只能听懂白尹城的话。
就在姜亦可打算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正对上一双寒星般的眸子。
白尹城手里提着两只塑料袋，看向她的时候，眼神薄凉，一边走一边说：“醒了。”
“阿城，你去哪儿了？”她迎上来询问道。
他淡淡道：“买早餐。”
她低头一看，原来他手上提的是蔬菜粥和小笼包。
这附近最有名的包子铺就是上次她和韩深吃的那家了。
“你大早上的，去了陈记买包子？”
他不置可否，淡淡道：“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虽然姜亦可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他此刻的态度跟昨晚判若两人，平时他神情言语虽冷，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僵硬。
她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落了座之后，关心道：“阿城，你没事吧？”
他瞟了她一眼，将筷子递给她，低低道：“能有什么事？吃饭。”
她发现小笼包只有一个人的份量，而粥也只有一碗，便问道：“你又不吃早饭？”
他拿出手机在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地回了句：“不想吃。”
“你这样对胃不好。”
他没有给予回应，注意力全在手机上，眉心微蹙，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见他这副事不关己，冷漠淡然的样子，姜亦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默默地开始吃包子，全程跟他零交流。
有时候他是真的倔，她无论如何都劝不动，心里委屈的不行。
明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直觉告诉她，白尹城一定有事瞒着她，就算问了也不会说的那种。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告一段落，谁知道刚到宠物医院她就知道了原委。
是由记者发布到网上的一段视频，时间是在凌晨四点钟。
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熟睡的时候，他离开公寓，去了医院，早上七点才回来，难为他还去了陈记给她买早餐，回来后还只字不提。
视频里他出现在医院急诊门口，各大媒体的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争着采访他，但是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神情冷峻，全程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
起因竟然是林中旭的女友在嘉华酒店的浴室里割腕自杀了！
消息一经证实，在网络上都传疯了。
林中旭是港圈大名鼎鼎的富商，富可敌国，姜亦可还是知道的，至于他那位比他小五十岁的女友，她就不是多了解了。
不过从记者的提问中，她得到了答案。
记者A：“白先生，据说宁瑶是你的初恋女友，是真的吗？”
记者B：“宁小姐为什么会自杀？这跟嘉华有关系吗？请您解释一下！”
记者C：“你对宁小姐自杀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嘉华会因此受牵连吗？”
记者D：“林中旭先生是什么态度？他知道你跟宁瑶的关系吗？会迁怒于你吗？”
……
这些炮轰式的问题他一个都没回答，记者的话筒都怼到脸上了，他还是不闻不问，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宁瑶这个名字，从这一刻起深深刻在了她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