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来,我们回去。”他低声说。
“哦好。”她嗓音很轻,像一片温柔的潮水,足以包裹着跃动的心跳。
时晚寻还是第一次坐人摩托车后座。
摩托车行驶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要快,扑面而来的风轻透,夹杂着些许雨珠。
她心跳如雷,犹如海上的浮木,不自觉地想要找到支撑的地方。
时晚寻想着他的后背还有伤,怎么都不肯去触碰,只能小心翼翼地把控着后座的横杠。
像是感知到了她的僵硬,裴骁南明显放慢了速度。
紧接着,他沉冷的嗓音传到耳朵里:“抱着,或者抓我的衣角。”
前面有个拐弯的地方,他怕她摔下去。
时晚寻调整了下头盔,身子往前倾了倾。
她攥着他的衬衫衣角,力道用得很紧。
头盔快要靠近他的后背时,她就即使往后退,小心翼翼地避掉那些伤口。
夜间的西城还亮着点点微光,路灯连接起的世界如柔软的飘带,牵连起两人的位置。
她身上还穿着裴骁南的黑色外套,烟草和雪松的味道在风中揉为一体。
时晚寻心念一动,像是厚重的壳从里面被敲开了一样。
很快,摩托车就行驶到了别墅外。
她还没反应过来到了地方,车就已然稳稳当当地停下。
后座的冲击力惯性让她直愣愣撞上了男人的肩胛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时晚寻觉得他后背的那一块儿血迹晕开得更多了。
她有一瞬间的慌乱,下车时才撞上那一双愈发黢黑的眼眸。
“对不起,我撞疼你了?”
得,这小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是因为别的,她刚撞过来的时候,柔软的布料就贴合着他的后背。
就连饱满的形状都感知得一清二楚。
虽然只是几秒钟的触碰,却像小石子投到湖面,圈圈波澜散开。
裴骁南睥睨她一眼,懒散地从唇中吐露一个字:“没。”
别墅里灯火通明,住所的一切被张姨收拾得井井有条。
时晚寻换上拖鞋,又急匆匆上了楼。
她记得上回自己感冒就是从阁楼上拿的药,于是一口气跑到阁楼,翻着里面的医药箱,神经仍然紧绷着。
裴骁南不紧不慢跟过来,眼见着她半跪在阁楼地板上,翻出来药箱里的碘伏、镊子跟棉签。
他略一皱眉,从身后将人拎起来:“别这么坐着,地上凉。”
他说这话时,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像是荡漾着清泉的清冽、温柔。
阁楼上只有一盏很小的灯,澄黄的光线倾洒下,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光。
男人手臂的温度比她的高,温暖的滋养着别样的情绪。
夜色朦胧,时晚寻淡淡应了声,眼睫上还沾染着轻微的雨珠,看上去又乖又纯。
狭小的阁楼里,她跟他的距离极近,呼吸与心跳都安静可闻。
时晚寻有点儿耳热,指挥他说:“你转过来。”
他的伤口在后背,上药是肯定没办法自己弄的。
“要给我上药啊,小夜莺。”
说完,裴骁南还真挺配合地抬起胳膊,一颗一颗解掉纽扣,像是在做什么限制级的事情。
空气里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他愣是一声没吭。
直到他受伤的肌肤展露在眼前,过分漂亮的肌理还有笔直的脊柱、劲瘦的腰线……
她的思绪被勾得飘忽,犹豫片刻,又看向还在流血的伤口处。
“怎么没动?”他轻笑着催促着反问。
时晚寻明明也见过比这更血腥的伤口,却不自觉紧绷着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