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被她合上的门,季以川看见倪言已经站到了床的中央,一手握着空气话筒,一手高举。
她煞有其事地发表起了独立宣言。
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指着季以川说:“我看到你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了季以川。她与你更相配!”
季以川抱手站在床前。
每一次她喝醉酒,都是一次惊喜,当然,也可以是惊吓。
他并不打算在她醉酒时与她解释,毕竟等她清醒,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他的沉默换来倪言更高的声音,她走到季以川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正式宣布——
“季以川,我要和你离婚!”
季以川的眉梢动了动,抬眸凝视她,握住她的手腕,一瞬间将她拉下床。
倪言惊得尖叫起来,回神发现自己被季以川好好地竖抱着,双脚离地,使不上劲。
“你绑架我!”
她挥着拳头,力道不轻。
季以川的视线锁定在她的双眸上,认真地与她说:“我们不会离婚。”
可她听不懂,嚷嚷着:“就要离!”
倪言扑腾着双脚,一使力,把季以川一同带到了床上,两人双双倒下。
季以川撑着手,没有压到她,凝眸看着她的模样。
挽起的长发凌乱地散着,红晕满颊。墨绿色的荡领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春光旖旎。
他的眸色一深,低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她口中的酒气浓郁,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似乎在气头上,下意识的回吻后不由分说地咬了一口季以川的唇。
季以川敛眉,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任由淡淡的血腥味满布在唇齿间。
倪言缩了缩身子,眼角淌出泪水。
季以川的身体一僵,撑起上身看着她,伸手轻抚她眼角的泪。
他轻声问:“发生什么了?”
倪言的双手揪紧他的衣领,扯到皱巴巴为止,带着点哭腔:“我和你不般配。”
季以川蹙眉:“谁说的?”
倪言:“他们说的。”
季以川问她:“你呢,你也这么认为?”
她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头,升高了音调说:“他们放屁!”
季以川失笑:“你说得对。”
她惶急地从季以川身下翻过身,跳下床,一本正经地坐到书桌前翻开教材。
“我要成为大翻译家,比你还有名。”
她喃喃自语。
季以川拉住她的手,扳转过椅子,语气轻柔地哄着:“明天再学,今天先睡觉。”
反正等她醒来,什么都忘了。
倪言浑浑噩噩中就被季以川塞进了被窝,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翌日窗外艳阳高照,窗帘缝中泻下的一缕阳光唤醒了倪言。
她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头疼欲裂。
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昨日的裙子。
她怔怔地伸手摸着自己凌乱的头发,直愣愣地看着前方,眼神逐渐失去焦点。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忽然涌现。
那句“季以川,我要和你离婚”在她脑海里盘旋,也包括那个混着血的亲吻。
她慌忙用手在面前挥舞,企图驱散记忆,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要和你离婚……
倪言抱住头无声地呐喊。
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她又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地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