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唏嘘。
不知闹剧背后是两人发生过何事。
倪言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季家这两兄弟也太叛逆了,不知从哪儿找来这么两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未婚先孕能这么大剌剌地说出口吗?什么时候了,选择女人还只看外貌,没有家庭背景的支撑,还是不要结婚的好,玩玩还差不多。到了时间也该收心,选择对家业有帮助的人。”
季以川被父母叫了过去,并不在倪言身边,也没有听见。
倪言坐在位置上低着头,说话的两人就在距她一个身位的地方,全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笑了笑,捏着桌上的酒杯饮尽,瞬间冲上脑海的酒精点燃了她这一身绿色的野草。
她站起身,直面那两人:“有没有人教过你们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酒精上头,红着脸孔。
说话的人原本抱着手作看戏模样,听见倪言的声音愣愣地垂手看她:“你说什么?”
倪言缓慢地眨了眨眼:“我说,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拿自己一生的感情当做筹码,摆上谈判桌。你是没本事的人吗?”
她指着其中一人问,那人不吭声。
她又转向另一人:“你呢?你是吗?都不说话,到底是不是啊?反正季以川不是。”
轻微醉酒的状态使她的话和平日相比成倍增长:“你们认识那个女孩吗?知道她和季以山发生了什么吗?你们认识我吗?妄下定论!是不好的……”
她在清醒与迷糊间来回荡着,等上头的酒精慢慢沉淀下来,她丝毫不理那两人,走到角落用视线寻找季以川。
她在阶梯边发现了他。
他站在季伊依和关正的身边,脸上挂着笑容,倪言的视线被黏糊的睫毛阻挡,看不真切。
总之,他笑着,视线向着楼梯上看。
倪言等着等着,看见一个身穿黑色礼服的女人从阶梯上走下来,唇红齿白,一头乌黑的长发浓密柔顺,明媚大气。倪言下意识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裙子,低落和自卑的情绪瞬间涌来,她甩了甩头,不想被这样的情绪裹挟。
可是,倪言抬起头的时候看见关正对着女人露出了和蔼的笑容,看见季伊依搭着她的肩和季以川的。
她讲着笑话似的,能逗得季以川开心,更是伸手拍了拍季以川的脸颊。
倪言愣住了。
她不是不相信季以川。
可她忽然就懂了刚才那两个人说的话。
季以川找到倪言时,她坐在角落里,手里捏着酒杯,不知是谁在不断给她倒酒。
边上有人找她搭话,她没理,耷拉着脑袋。
季以川见过她醉酒后的模样,立即走到她身边拿走了酒杯,蹲下身看着她。
他问:“你喝酒了?”
倪言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季以川给出结论:“你醉了。”
倪言手指着天花板,吊着跟线似的控制着自己的脑袋:“我没醉,你别诬陷我。你找你的美女去,别来找我。”
季以川怔然,回头看见和父母一起走过来的女人,顿了顿,转头和倪言解释:“她是我的姐姐,并不是别人。”
倪言一头栽在季以川的肩上:“你倒是新奇,别人都说好妹妹,到你这,成了好姐姐。”
季伊依走来正想介绍人,定睛一看,倪言已经不太清醒。
季以川说:“她喝醉了。”
季伊依弯下腰瞧了瞧倪言脸红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可爱呀。那下次见面的时候再介绍给言言吧。”
“嗯,”季以川抱起倪言,“我先带她回家。”
季伊依没有阻拦:“好,去吧。”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和侄女吐槽说:“我家两个儿子是不是太有个性了点?”
女人笑着说:“像您。”
开车回去的路上,倪言睡倒在后座,等车停下,季以川要去抱她时,她才醒转过来。
一掌拍开身前的手:“我不要你抱。”
她颤颤巍巍地下车,歪七扭八地向着电梯走去。
季以川不作声,跟在她身侧,在她倾倒时,接住她。
一进屋,倪言娴熟地脱掉了高跟鞋,奔向自己的卧室。季以川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