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蔓蔓怎么没声了?”
石兰一提醒,四个人急忙跑进里间,姜蔓趴在床边,脸色白的吓人,没了呼吸,姜母腿都软了,扶着门坐到了地上。
“我的蔓蔓~”姜母愣了两秒,一下子哭出了声,继续昏厥。
“医生,医生,快看我女儿。”姜父声音有些颤抖,姜蔓的病房靠近护士站,几个护士进来后也愣住了。她能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就是感冒,人还休克了。
“家属外面等”“家属出去一下”
三个护士把姜蔓的身体摆好,随后来了两个医生拉起了病床周围的帘子,姜母坐在外面哭的喘不过来气,姜父浑身颤抖着站在门口。
“没事,没事舅妈,蔓蔓会好的。”石兰也被吓着了,只是坐在姜母身边搂着她,一直拍着姜母的背。
“哥”黎母走过去扶着姜父坐在沙发上,她自然知道姜蔓对哥哥嫂子多重要,这是姜家的长女啊,她哥嫂唯一的骨肉啊,姜蔓要是没了,就是要了姜家的命。
黎母也心酸,抽了张纸巾走到外面,掏出手机给黎耀打电话。
“耀耀,你快回来,蔓蔓快不行了~”黎母的声音哽咽,出了门,她不用故作坚强,在病房外面哭的快要站不住,还是护士过来扶住她,把她拉到椅子上。
接到黎母电话的时候,黎耀刚回家,手机开的扩音放在沙发上,听到黎母哭,黎耀脱外套的手一顿。
“妈,你说什么?”
黎母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度“你快点,蔓蔓不行了,快死了,你快回来,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妈,妈.~,蔓蔓让你吓唬我对吧?”黎耀的话说的小心翼翼,他侧耳倾听,期待着母亲的那句“嗯。”
“你个混账,蔓蔓和你从小玩儿到大,有用这种事开玩笑的吗,你快点!”黎母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护士站的一个年轻小护士想走过去提醒她“医院不能大声喧哗”,被一个资深护士抓住了,“你不想活了,黎家人你也敢管。”
黎耀瘫软在地上,耳边只有母亲那句姜蔓不行了,这是什么意思。眼泪毫无征兆的就流了下来,他想站起来赶紧回去s城,可是今天家里的地板好像格外的滑,他怎么都站不起来。
“蔓蔓,蔓蔓,媳妇儿~”黎耀红着眼睛,声调都变了,撑着沙发站起来,大脑一片眩晕,胸口毫无预兆的疼了起来,跟针扎一样。
他穿着一件毛衣,索性去s城的高铁还有最后一班,黎耀坐在车上,全然不管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眼泪鼻涕齐流,恨不得抽死自己。
黎耀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姜父姜母还有石兰,黎母四个人红着眼睛坐在病房外面。
“妈?”
在那一刻,黎耀真的对死亡有了深深地恐惧,他死死盯着自己的母亲,生怕她过来告诉自己,蔓蔓没了。
“你来了!”黎母转过身看了眼黎耀“去看看蔓蔓吧。”
“妈,你什么意思?”黎耀一下跪坐在地上,看看她?看什么,最后一眼吗?“舅舅?蔓蔓呢?”
姜父没有说话,只是攥着姜母的手肉眼可见的有些抖。
“你快起来,蔓蔓没事儿了”石兰还是最早冷静下来的,那一幕,真是差点吓死她。
“呜呜呜~~姐”一米八的男人,跪坐在病房门口哭的像个孩子,声音都哑的不行。
“你快起来”石兰走过去把黎耀往起拉,可黎耀那个头哪里是她能拉得动的“你不去看蔓蔓了?快点。”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吓死你个小崽子黎耀
黎耀被赶走了
黎耀心里清楚的很,他也卯足了劲想站起来,可是他的腿这会儿是软的,自己真的被母亲吓死了。
他完全不能想象,如果姜蔓真的走了那自己怎么办,只能去陪她了,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石兰扶着黎耀进了里间病房就出去了,在他看到姜蔓的一瞬间就哭了出来,那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在床上躺着,带着氧气罩,身边一大推医疗仪器。
泪眼朦胧间,他甚至分不清她的脸和白色被罩的颜色,姜蔓的脸色太苍白了,她跟死人的唯一区别就是,还有一些心跳在。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病床旁,抓起姜蔓的手,不似暑假那阵儿柔软,如今只剩下瘦骨嶙峋,他才离开了四五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蔓蔓?”黎耀抓着姜蔓的手放在唇边“对不起,老公错了,我不去那边了,我跟那女的也是假的,就是她拿你威胁我,我没办法,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天天陪着你,我,我不怕被他们发现,我去求舅舅。让他把你嫁给我,行吗?”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黎耀弯着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的错,你原谅我吧,起来你打我骂我,我都听你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啊!”
不知道是不是黎耀的作用,第二天的清晨,姜蔓就真的醒来了,只是没有一点力气,黎耀一往跟前凑她就闭上眼睛,急得黎耀不知所措。
“蔓蔓。想吃什么?”姜母坐在床边摸着姜蔓的头发,说话间,眼泪又流了下来,谢天谢地,她的女儿又回来了。
姜蔓摇了摇头,她现在什么也吃不下,谁知道一个小感冒给了她这么庞大的一击,只是看着姜父姜母的样子心酸的很,短短几天,他们白头发都冒出来了几根。
“好好好,不吃,妈妈和爸爸去找医生,让黎耀来陪你好不好?”
姜蔓摇了摇头,转头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听到他的名字。
姜父坐在她身边说到“蔓蔓。你昨天晚上多危险啊,耀耀半夜十二点从那边回来的,听话。” 说完拉走了姜母。
她或许是对黎耀真的死了心,黎耀坐在她床前,她就闭着眼睛,黎耀好说歹说她都不挣开。
下午的时候,姜蔓走了这力气,呼吸机被撤走了,可依然是不理黎耀。许谷航来了她就热情许多,多谢许谷航笑,看的黎耀醋海翻腾。
“好些了吗?”许谷航放下手里的满天星,拉过椅子坐在一边。
“好多了,谢谢你。”
“客气什么。”许谷航又拿过身后的书包“对了,我来的时候给你拿了期末考试的卷子,好好做啊,这次考试我都没对手,考的无趣的很。”
“知道了,多谢。”
姜蔓生了病,好像更好看了,散着头发,柔柔的和许谷航说着话,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
黎耀坐在一遍吃醋,他又不敢说话,本来就怕姜蔓,这会儿更是吓死了,姜蔓一个眼神他都要思索半天自己哪一个字说错了。
“蔓蔓,想吃什么?”
姜蔓没理他。但是许谷航转过身看了眼黎耀,问姜蔓“这是?”
“我弟弟。”
“哦,没见过。”听到是姜蔓的弟弟,他回头冲黎耀笑了笑,差点没把黎耀气死,恨不得把这男人踹出去,搞笑,跟他黎耀抢女人。
“嗯,你搬来的时候他走了”姜蔓接了许谷航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才悠悠说道。
“哦,这样啊,对了,听班主任说,你申请住宿了?”
姜蔓点点头“嗯,下学期直接搬进去。”
“不行。”黎耀从一旁猛的站起来,开玩笑,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姜蔓弄到他家里的,这会儿走了,那他还有什么?
站起来的时候,膝盖顶得桌子往前了一截,摩擦在地板上的声音听的她皱眉。
“出去。”姜蔓瞥了黎耀一眼。
“我”黎耀还想说话,最后,也只是看着姜蔓嘴唇动了动没敢吭声,妈的,他这么怕姜蔓啊,她现在又不要自己,跟那个死男人说自己是她弟弟。
许谷航坐了半个小时走了,姜父姜母出去给姜蔓买生活用品,房间里只剩下黎耀和姜蔓。气氛压抑的黎耀难受,正要说话间,黎耀的电话响了。
他皱了皱眉打算挂掉,突然姜蔓发声了“接。”
“蔓蔓,不用接,这电话也…”黎耀正要说这电话也不重要,自己只想陪着她,被姜蔓一个眼神看怂了。
他看着屏幕上大大的张雪两个字,闭了闭眼,抱着必死的决心把手机滑向绿键。
“黎哥~”
电话刚一接通,黎耀被张雪吓得手机都快扔地上了,小心翼翼的瞄了姜蔓一眼,硬着头皮问“怎么了。”
“黎哥,你怎么不在家,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虾,做给你吃啊。”
“不用了,我有点事,过几天回去。”
挂了电话,黎耀又偷瞄姜蔓,生怕刺激到她,可她只是坐在床上看着手机的试卷,是不是拿笔画上一下,好像那个电话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那通电话确实和她没什么关系,那是她的弟弟的女朋友,她的弟媳发过来的,姜蔓好像已经彻底死了心,她明白,这种悖伦的感情,本来就没有好结果,总有一天,黎耀会跟别人在一起,只是迟早罢了,她何苦为难自己呢。
“我,我不去,我陪你。”
“黎耀”姜蔓抬着盯着黎耀,这是第一次,她直视着他,可那目光凌厉又绝情,让黎耀不敢直视。
“你去忙你的,我没事儿。”
黎耀呆住了,他完了,姜蔓这么平静的样子,这毫不在乎的模样是彻底不要自己了。
“不,我陪你,蔓蔓,媳妇儿,我错了,我…”
“我是你姐”姜蔓的声音淡淡的,语调平平,却在黎耀的心上泛起千层波浪。
“不,我…”
他正要说话间,张雪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黎耀彻底发了火,接通电话朝着那边吼“到底什么事儿?”
张雪好像被吓到了,愣了几秒,她和黎耀再一起这么久,他从来都是温温柔柔的,什么时候吼过自己。
她拉着哭腔“呜呜~你怎么了,又不是我要打的。哥哥说有事儿,让我叫你,你凶我干什么嘛~”
黎耀微微恢复了些理智,深呼一口气“我知道了。”
“你走吧,别打扰我。”
姜蔓的话说的绝情得很,她就是这么个人,爱你的时候能把命给你,不爱你了,就算你割腕她能坐在一边喝茶。
她对爱情这种事儿看的通透,爱情嘛,生活中的调味瓶,有了更好,没有也行。她拿得起放得下,就是老天爷看不惯自己这么忤逆,这次是来教训自己了。
黎耀走了,即使在姜蔓面前千求万求,还是被赶走了。
姜蔓叫来护士说自己想开窗户透一透气,被驳回了,理由是,她的身体现在太虚弱了,根本经不起冷风吹。
他走了之后,姜蔓只感觉自己身边空气清新,并恢复的也快了,鬼门关走了一圈,她看开了很多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好累啊
黎耀带她回家过年
姜蔓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自从那次之后,她真的像涅槃重生了,也不咳嗽了,每天躺在病房里刷卷子。
只是姜父姜母还是很谨慎,把姜蔓在黎耀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搬了出来,夫妻俩商量着每天接送姜蔓上下学,但是她执意住校,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再弄生病了,这才说服了姜父姜母。
她最近和许谷航的关系但是近了不少,许谷航有事儿没事儿就来姜蔓的病房坐着,两个人一起讨论题,只看电影,姜母有时候跟黎耀打电话会提几句“谷航那孩子真不错”。
气的黎耀牙痒痒,只是他又回不去,回来那天哄好了张雪,又去跟张毅开各种会,他手底下的几个场子都转交到了自己手上,他时常去查,尽量搜集更多的证据,看上去张毅的一家一家店是正规的,可他来了一年多的,这绝对不止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黄赌毒没有一样不占的。
他给姜蔓打电话也打不进去,微信她也给自己拉黑了,想姜蔓的时候就给姜母打视频,然后让把手机递给姜蔓。
“黎哥,我有事儿跟你说”
张雪穿着黎耀的毛衣,很宽大,遮住了大腿,头发散在背后,是少有的温柔纯净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