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坐在沙发上倒了杯水 “你说。”
“嗯～今年，我跟你回家过年吧。”张雪走过去趴在黎耀的肩头，她还是不放心，哥哥也一直催。
“不行”
黎耀拒绝的干脆，他不会再带张雪回s城，姜蔓要是再出点事儿，他干脆去死了算了。
“我们都到，，那一步了，你，你不想对我负责是不是？”张雪生了气，坐直了身子，头扭向另一边。
“别闹，小雪，现在还太早了”
“早？”张雪看着黎耀红了眼眶“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去，你不就是害怕被那个姜蔓看见吗？你们两个没可能，你怎么就认不清楚现实呢，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当然爱你了。”黎耀没看张雪，只是喝了口水，眼神阴翳，心底打定主意，最后一次，这他妈绝对是最后一次。
“好，别生气了，带你回去。”黎耀拍了拍张雪的肩膀，终于还是妥协了。
“真的？”张雪转头惊喜的看着黎耀，她想，这次，她是赌赢了。
送走了张雪，他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酒，从手机的私密相册里翻出了一张照片，暑假的时候，石兰不在，他俩偷拍的。姜蔓穿着白色裙子窝在他怀里，脸蛋红扑扑的，黎耀的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盯着姜蔓笑。
那时候的他们，正处于热恋期，关系好的不得了，黎耀总是趁没人看见的时候缠着姜蔓，这儿亲一下，那儿摸一把，简直就是一个资深老流氓。黎耀坐在院子里，对站着的姜蔓拍了拍自己的腿说“老婆。过来。”
“滚蛋”
黎耀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在姜蔓不注意间，一把拽倒在他怀里，吓得姜蔓叫了一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张雪要回家过年的消息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总之姜蔓确实家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黎母经常过来找姜蔓，说是都是女孩子，看看把客房布置成什么样子人家姑娘会喜欢。
得益于姜蔓住的两个星期院，每天除了做作业就是刷卷子，寒假作业早早的做完了，总是在家里坐着，每天闲得发慌，偶尔会和许谷航约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生活过得也算悠闲自在，只是有时候会想起还有黎耀这么个人。就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临近过年，家里的亲戚陆陆续续的来，陆陆续续的走，从早上到晚上，姜蔓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的小角落里玩着手机听着他们聊天，时而过去给他们添一些茶水。
腊月二十八，家里的大扫除，姜蔓把她房间里所有黎耀送的东西和两个人的合照，全部打包送进了垃圾桶，在不知不觉间，她和黎耀好像已经融入到了对方的生活里，彼此两融，她扔完了东西才发觉，自己的房间竟然空了一大半，连带着心也空落落的。
姜母进到姜蔓的房子时候吓了一跳，桌子上空空荡荡的，床上的几个毛绒玩具也没了踪影，又走出房间问姜蔓“你房子的东西了？哪儿去了？”
姜蔓坐在沙发上喝水“扔了。”
姜母叹了口气“你这个败家子儿啊，气死你老娘了。”说完，又忙忙碌碌得去收拾东西。
姜家确实是个大家族，每年都要一大家子回到老宅过年，男女老少，少说有近百号人，每天只年货，就是个大工程，家里往往得找五六个保姆齐上阵，才压得住。
自从姜老爷子去时候，人稍微少了一些，很多不是那么亲近的也就不回来了。不过姜蔓发现，今年的人好像到的格外的整齐，沈悦到的第一天，晚上跟姜蔓睡，就兴致勃勃的说“黎耀要带女朋友回来了，姐，你见过吧。”
“嗯，见过，挺好看的”姜蔓靠在床头看书，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一空。自己现在只想祝他幸福，再无其他别的想法了。
新年那天早上，姜蔓跟沈悦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她睁开眼睛往窗外看了看，灯笼已亮了，鞭炮响起，声音嘹亮有悠长，在s城，新年的鞭炮要长，要响，那才代表着家族的兴旺和红火。
好不容易鞭炮响要了，外面又传来了喧喧嚷嚷的说话声，方言，普通话，吵的姜蔓头疼，纵然两人睡得再死，这会儿也清醒过来了。沈悦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坐在床上，睡眼惺忪。
“姐，快起吧，今天黎耀女朋友要来。”沈悦眼睛有些疼，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慵懒和沙哑。
姜蔓一愣，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来盖到头顶“嗯，你先起吧，我在睡会儿。”她昨晚一夜没睡着，知道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的意识有些模糊。这会儿只感觉头要炸裂了，还有些反胃。
她根本都不想看见他，看上最远的大学是姜蔓现在最大的理想，她就想离那个男人远远的，心里感觉很不平衡，明明是他要的姜蔓，把她拽去深渊后，自己顺顺当当的抽身走了，他应该是报复吧，嫌自己小时候欺负他。
大堂里的声音渐渐变大，姜母走进姜蔓的房间开了灯，让她们俩快起床，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起的越早越吉利，姜蔓心里冷笑一声，自己往年新年也没赖床啊，上天不见得对她多好，还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一件红色毛衣扔在姜蔓的头上，耳畔传来姜母的声音“大过年的，我专门给你买了件红的，让我们蔓蔓今年平平安安的，别生病了。”
“知道了，谢谢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啊～累死了累死了
新年快乐
那天中午之后，外面下了好大的雪，黎耀牵着张雪走进院子里，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玩儿，撞到黎耀腿上。呆愣愣的抬头看一眼，硬是吓哭了，也确实不怪他，他在这些孩子跟前往往拉着一张脸，嫌小孩子聒噪。
“再哭？揍你啊！”黎耀瞪了瞪眼睛，恶狠狠的朝几个小孩子说道，可怜几个小人儿憋的脸都红了，硬是没敢出一点声音。
几个有些气性的男孩子，抬头跟黎耀对对，短头发，是个刺头儿，看上去跟黎耀小的时候还有几分相似，就在那一瞬间，黎耀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念头“我小时候也这么混？”
黎母和姜母从屋里迎出来，看见他吓唬孩子，走过去在背上打了几下“多大的人了，给我欺负你侄子，出息了啊你，黎耀”
“我错了妈！”黎耀一手牵着张雪，一手背过去捂着自己的背，他这个妈，打起自己来是真狠啊！
张雪站在那儿面色平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不紧张是假的，她的手心已经湿的跟泡水了一样，上次见的是舅妈，这次可是亲妈呀，自己未来的婆婆，能不紧张吗？听哥哥说，黎耀母亲是个挺厉害的角色，她今日一见，果然气场强大。
张雪弯下身鞠了一躬，笑容得体“阿姨好，我是张雪，黎耀的…女朋友。”
“好好好，快进来吧”黎母笑着把张雪往进请，眼睛却暗地里打量，他这个儿子，有时候眼睛是瞎的，心也是瞎的。
张雪穿着一见白色毛呢大衣，跟黎耀的款式很像，应该是情侣装，微卷的头发过了肩头，应该刚刚烫染过，很是常见的棕色，妆容精致，看不出一点十几岁的影子，她见到的第一眼差点以为是黎耀的姐姐。
其实她们对张雪的第一印象不是那么的好，这女人给人的感觉不是省油的灯，不过黎耀带回来，总不能赶出去不是，黎母和姜母跟在后面往进走，思索着，这个女孩儿，还得再找人调查调查。
黎耀和张雪进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姜蔓坐在主位的左边，头发长长了一些，上次他都没怎么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她的乌黑长发已经垂到腰间了。穿着正红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的脸更加的白，只是抹的口红给提了一些气色，双手放在膝头上，背挺的笔直，优雅端庄到不行，周围坐着一圈的兄弟姐妹，都入不了他的眼。
看到黎耀两人进来，姜蔓还是坐在位子上没有说话，按理来说，姜家是主家，姜蔓又是姜家的长女，往年的规矩，家里人过年过节，兄弟姐妹都要来她跟前先见一见，她一向不像遵守这个规矩，今年，她突然想守一守规矩了。
“你们来的早啊？”
赵鑫一笑“是你来晚了，有了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那肯定了，咱们是什么呀，单身狗，没人约会，可不是得来的早嘛。”
黎耀走过去拍了拍张鑫的背，“咱俩都差不多，谁不知道谁呢。”
“行了你，快去吧！”
姜父坐在主位上，左边是姜蔓，右边是姜家长子，姜尘。姜尘是姜蔓大伯的遗孤，多年前，姜家的掌权人是两个，一个姜父，一个姜蔓大伯，只是死于空难，自此，姜尘过继到了姜父名下，一直在国外读书，今年才回来转一圈。
“舅舅，新年好。”黎耀看了面前的姜蔓一眼，她并不靠自己，只是低着头转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戒指，神色很是清冷，于是黎耀旁边让了让，跟张雪拉出些距离。
姜蔓是那种并不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这样要搁往常，不用黎耀进屋，姜蔓就坐不住了，可是现在。她也只是坐在那儿，脸上不带一丝笑死，看不出来一丝过年的喜气。
“好好，过年好。”姜父坐在主位笑道，然后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张雪，悠哉悠哉的端起身边的茶喝了起来。
“哦，快问舅舅啊。”黎耀靠近张雪，拽了拽她的指尖，凑在可她的耳畔说。
“哦”张雪脸一红，她真的被阵仗弄呆了，怎么这么多人，她以为，真的只是随随便便吃个饭。
“舅舅好。”
“你好，欢迎你来。”
黎耀又朝着姜尘问“大哥过年好。”
“大哥过年好。”
黎耀说一句，张雪跟一句，还有那么几分夫唱妇随的味道，黎耀瞄了眼一旁的姜蔓，依旧是那个样子坐在那儿，眼睛有些失神的盯着外面的飞雪，不说一句话。
他拉着张雪走进了姜蔓“蔓，”话音刚落，发觉不对劲，看了看身后的一众人，终究还是改了口“姐，过年好。”
他弯下腰，标准的九十度，跟给姜尘拜年的姿态完全不同，更虔诚些，张雪站在一边没动静，他不在意，这一鞠躬，看似拜年，实則赎罪。他想获得姜蔓的原谅，这些天，他不好过，一闭眼，就是姜蔓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吓得自己一身的冷汗。
“嗯。”
姜蔓的声音有些沙哑，上次一场大病彻底把她嗓子弄坏了，与以前清丽又娇媚的声音有些不同，现在又平添一丝慵懒。
张雪不是瞎子，她看得出来黎耀对姜蔓的心思，只是究竟是愧疚还是旧情，她不得而知。
姜尘看了过来，盯着两个人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站起身来笑着说“行了，年也拜完了，吃点吧，快落座”
今年的吃饭座位竟然十分奇妙，依旧是长辈几桌，小辈几桌，往年黎耀回回要挨着姜蔓坐，家里人都清楚，坐的时候自觉点给他俩让了两个坐，这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只是他们都忽视了，今年多了一个人。
黎耀左边坐着黎耀，右边坐着姜蔓，对面是沈悦她们几个，气氛降到了冰点，菜上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动筷，沈悦看了看周围的人，眼神中透漏着疑惑“唉？动筷啊？”
“快吃吧。”姜蔓说出了今天在黎耀旁边的第二句话，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子菜。
“嗯”黎耀拿起桌子上的饮料倒了一杯，在递到姜蔓那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转到张雪的方向，放在了她的面前。
“咦～”沈悦放下筷子“有了对象真不一样啊，第一杯饮料中午有人接了。”
黎耀一愣“哦，这哪儿有什么顺序啊，顺手罢了。”说着，又倒了一杯放在了姜蔓的跟前。
“我不喝，不是很舒服，你们慢吃。”
她走了，坐过得椅子还是温热的，黎耀的手在她坐过的凳子上撑了一下，然后做起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朝着赵鑫和姜尘敬了敬“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请个假请个假
我喝不了你就能？
黎耀放下杯子坐在位子上，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眉头紧锁，嘴里又苦又辣的味道挥散不去。
“黎耀，今年怎么样？”赵鑫夹了口菜，朝黎耀问道。
“什么怎么样？”
“唉？装傻是不？就是你那啊！”赵鑫往张雪方向示意了示意。
“呵，你说呢？”黎耀坏笑一下，转头看着张雪的侧脸，一手抓住她的手，目光有些阴冷。
“额，挺好的”张雪娇笑着低下了头，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女人，极其不理智，雪白的手指扣了扣黎耀的手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