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学是没上几天，可是姜父这么长时间也给他熏陶出来了，加上社会经验足，进公司这一年多，服的不服的都闭了嘴，他们这位老总，年龄不大，手段毒辣得厉害。
很快就过年了，黎耀给公司员工早早放了假，每人包了一个大红包，换取他在春节期间的安静，姜父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紧接着黎母，舅妈，开口说话小心翼翼的，那语气听的黎耀想笑，他意义回复公司太忙，回不去，然后跟陈航在夜店醉生梦死。
酒精确实让他的大脑快乐，短暂的麻痹，然后睡觉，再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想过姜蔓这个人了，连着长时间的酗酒让他反应都下降了，喝酒的程度陈航都看不下去了，给店里员工下了死命令，不许给黎耀酒。
“黎耀，醒了吗？”
黎耀揉了揉因为宿醉疼得快裂开的头，迷迷瞪瞪的回答“醒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姑姑已经到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大年三十？姑姑？黎耀这才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屏，“哦，大哥啊，我今年不过去了，公司太忙。”
姜尘一愣“忙个··，公司早放假了，哪儿来的员工，都等着你呢，来吃顿团圆饭，姑姑好不容易出了院。”
黎耀沉默了一会儿，哦，是，他还有个得了癌症的妈呢，“知道了大哥，我等会儿过去。”
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许久，他有多久没有出去过了，三天，还是一个星期，算了记不清了，不记也罢，春节，大学都放假了吧，念头刚一冒出来黎耀就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下子。
“黎耀，你TM就是贱。艹”
他摸了把脸，从床上翻坐起来，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刺的他眼睛疼，他眯着好久才睁开，许久不见阳光了，太阳怎么这么白，他想或许眼睛坏掉了。
他看地上，连带着水泥地面都泛着白光，这种感觉真的CAO 蛋。楼下一辆白色的SUV引起黎耀的注意，那驾驶座上的人，黎耀视线一凛，等打开窗户想看清楚的时候，车开走了，他自嘲的笑一笑，那人胆子小成那样，怎么敢开车呢，他这眼睛啊，果然该瞎了。
冬天的空气都是干净的，黎耀穿着呢子大衣走在街上，一阵寒风吹里，冻的他鼻子没了直觉，其实这样走一走挺好的，人清醒，清醒了，就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了。
“黎总~”
黎耀在路边站了许久，一辆大奔停在黎耀跟前，眯眼一看，是个女的，有些眼熟，但他十分肯定，他不认识这个女的。
“你是？”
“黎总，我是陈总叫来的，他说您今天肯定要去家宴，昨晚喝了太多酒，今天开车不安全，让我送您。”
黎耀盯着面前的女人，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你叫什么名字？”
“王钰。”
黎耀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座坐了上去“王钰？我们在哪儿见过？”
“嗯，我在陈总的店里上班。”
“行啊，既然是陈总安排的，你今天就我回家吧”黎耀一手搭在腿上，一手点燃了香烟，烟雾上升时熏的黎耀眯了眯眼，那慵懒的姿态格外迷人。
王钰看的有些呆了，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直到黎耀又喊了她一声才反应过来。
“黎总，您刚才说，，”
黎耀吐了口烟“我说，你到了不要说话，我说什么，你配合就好了。”
“是。”
沈悦，姜尘一行人在门口等很久，沈悦打着哈欠问姜尘黎耀是不是真的会回来，她真的饿死了，一天没吃饭的感受谁懂？谁懂啊。
在沈悦近乎崩溃的时候，黎耀出现了，怀里搂着个腰细腿长的美人儿，及腰的卷发最大程度的散发出专属女人的特有魅力，不过沈悦觉得离姜蔓差远了。
“回来了啊。”姜尘倒是见怪不怪，朝王钰点了个头，就转向黎耀“你再不回来，悦悦要饿死了。”
黎耀嘿的一笑“行啊，早知道我今天不回来，再饿她几天还能减肥，看看都胖成什么样儿了。”
沈悦气急，抬手就要打。“你说谁呢。”
黎耀顺势把王钰往前一推，沈悦举着的手落得不是，打也不是，尴尬的很，还是王钰故作熟稔的在黎耀胳膊上打了一下，笑骂一声“你别逗她。”
其实今年的年夜饭难吃的要死，不知道是不是阿姨的手艺退步了，黎耀坐在距离姜父姜母，黎母最远的位子上，时不时给身边的王钰夹个菜，一副陌生人的样子看的黎母难受。
她许久没见儿子了，今天他跟自己说的唯一一句话是“新年快乐。”连声妈都不愿意叫了。
这副姿态看的人心里难受，不止黎母，姜蔓今年也是头一次不回家过年，这是家族里过的最压抑的一个年，黎耀无所谓，怎么过不是过呢，他想的也开，反正都是要死的，何必那么在乎过程。
显然几个不那么觉得，自家儿子弄的跟仇人一样，这搁谁身上谁能开心？
“耀耀，你不介绍介绍？”黎母最先沉不住气，放下手里的筷子盯着黎耀，许久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饭桌上瞬间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等着黎耀的交代，其实什么也不用说，带回家过年的身份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大概他们只是想听黎耀亲口承认。
“女朋友。王钰”
听到三个字，几个人脸上表情明显放松了，看着王钰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黎母朝姜父方向看了眼，似乎在说‘看吧，怎么样，成功了吧？’
“好好好，谈了就好好处。时间差不多了就该结婚了”
黎耀轻笑一声“急什么，我的女人多的是，舅舅和妈妈多相看相看，在说，我还没玩儿够呢，谁说跟我结婚的就一定是她了？”
姜父和黎母的表情皆是一僵，不等两人回应，黎耀就站起身拿起靠背上的衣服搭在自己胳膊上，一手拽着王钰“饭吃完了，我们，就先走了，舅舅，舅妈，妈，新年快乐。”
黎耀走了，他不像是来吃团圆饭的，更像是撒气，那股气憋了许久了，直至黎耀出了门，姜父放下筷子对黎母说“姐，咱们跟孩子，是彻底成仇了。”
黎耀果然是说到做到的性子，大年初一，元宵，带回去的女人各不相同，不过都有一个特点，特别漂亮，他说，他睡女人的要求很高的。
陈航对于黎耀的改变十分的兴奋，他一直觉得黎耀简直是他们这伙人中的清流，也不玩儿女人，也不找男人呢，一心一意扑在姜蔓身上，有时候他们开玩笑说，就黎耀这样的，古代女人那三从四德都没有黎耀守得严实。
面对他现在随便会找女人了这件事儿，陈航表示兴奋又刺激，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黎耀，还没见过花花公子黎耀呢，令他惊奇的是每一个，每一个跟黎耀分手的女人，说他的都是好话，那TM妥妥一渣男啊，陈航始终不懂。
他去找黎耀问过，怎么才能合理的甩人，黎耀当时鄙夷的眼神让他想打他，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鄙视谁啊，真有意思！
黎耀半夜偷媳妇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矣改变许多事情了，比如姜父一等人看起来显而易见的有所变老，鬓边也开始有几根白发了，人老了，常常感觉到无能为力，唯一的心愿就是孩子们能回家多看看他们，算算，姜蔓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踏进家门了。
“你起那么早干什么，吓死人了。”姜母拍了拍胸口，责怪着大清早天还未亮就端坐在沙发上的老头，大清早的装鬼呢。
姜父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今天，不是蔓蔓回来吗，昨天有没有给你说几点到啊？你快收拾收拾，我早早就让司机在楼下等着呢。”
“你要实在想女儿，你就自己给她打电话问，我就不是你们父女俩的传话筒。”
“你，”姜父想反驳，大半天只是拍了下大腿“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黎耀那事儿，蔓蔓这孩子跟我生疏得很，我怎么打，多半她都不接。”
姜母脸色一沉：“这事儿怪孩子？要不是你管不住自己，当初去，，，”
剩下的话她没有再说，这么多年的服气了，如今旧账被翻出来剩下的只有难堪，他心里过不了的坎，如今又害了自己的女儿，她恨死她了。
姜父悻悻的低下头：“是我的错，你，哎，算了，”
姜母提着包出门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蔓蔓的事，要不要告诉姜尘他们？”
姜尘？告诉姜尘和告诉黎耀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人并不是很多多，姜父和姜母站在出口望眼欲穿，不停的往里头张望，陆陆续续的人出来，可是熟悉的身影迟迟不见，姜母慌了，不停的拿出手机查看是不是有女儿发来的消息，想想即将见到两年未见得女儿，她简直想哭。
“妈，爸。”
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姜母转过身去眼泪欻的流了下来，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蓝色衬衫，黑色不规则半身裙，她这两年居然长高了一些，身形比走的时候更纤细了，瘦的有些让人心酸。
“你，丫头，你怎么瘦成这样了？那边的饭吃不惯吗？啊？”姜母拉着姜蔓的胳膊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姜蔓淡笑：“怎么，瘦了好看嘛，吃的习惯，你看我还长高了一些呢！”
“是是是，二十三，窜一窜，你是长高了。”
姜父站在一边没说话，只是盯着姜蔓，眼里诉说不完的心疼，姜母唠叨完之后，姜父只是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接过女儿的箱子走在前面，身后传来女儿和老婆的说笑声，此时这个男人的背影看起来只是无尽的凄凉，让姜蔓有些心酸。
她这两年其实回来过很多次，每次放假，说起来也算三过家门而不入了吧，她回来的事儿谁也没说过，很多时候都是去看看黎耀，然后在家门口等着姜父姜母看一眼，在转身就走，就连看父母也是捎带着的。
愧疚吗，当然有的，可她心里对父亲的怨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来吧，爸。”
姜父一愣，姜蔓两年没有喊过他爸爸了，看着女儿抢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往后备箱放，他此刻眼眶酸胀只想哭，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两个人，也就是黎耀和姜蔓了，自己年轻时犯的错误，确实让两个孩子替他还。
姜蔓回来的时间正好接近中秋，她刚刚到家，沈悦后脚就到了，抱着姜蔓不撒手，哭的成了一个泪人，家里的兄弟姐妹虽然多，可是她真正能聊在一起的也就是姜蔓了，她真的想死他了。
沈悦苦着脸：“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黎···”
说话到一半她突然收了声，她想说‘你不在，黎耀欺负我都没人给我撑腰了’，说到一半感觉到不对劲，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收了声。
姜蔓摸了摸沈悦的长发：“我不在怎么了？”
“你不在，我想你呗。”
这个中秋节，家里人罕见的没有催黎耀回家，黎耀的手机安静的不像话，就连他自己都不太习惯，甚至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好几次按亮又关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给姜尘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
“哦，黎耀，怎么了。”
黎耀拍了拍腿上女人的腰示意她出去，直到那扇门关上才开口问道：“是快到中秋了吗？”
“是啊。”
“那，舅舅他们，怎么没打电话叫我回家吃饭。”
黎耀的话让姜尘的笔尖一顿，钢笔很快就在那一点晕染了一大坨墨水，“哦，你这么个大忙人，不用陪女朋友？再说年年都聚，不差这一回。”
“你不回吗？”黎耀点了根烟，奇怪，太奇怪了。
“我回，中秋还有两天，不着急。”
“行吧，挂了。”
姜尘看着手机页面上得对方已挂断愣了会儿神，姜蔓回来了，舅舅通知了所有人偏偏没有告诉黎耀，两年了，他们还是害怕。
他们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两个人见面，黎耀现在女朋友两天一换，叔叔和姑姑更不敢冒着个险了，不知道他们长辈心里如何想，至少他认为，黎耀从来就没有放下过姜蔓，那天晚上，姑姑究竟说了什么？
黎耀签了好几份文件，他最近总觉得不对劲儿，心慌的厉害，就是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让他静不下来，即使是静坐着签几分文件都难受，控制不住的想把纸戳烂。
他还是回去了，晚上翻来覆去很久，到底翻身拿了钥匙出了门，到姜家老宅的时候已经一点了，万籁俱静，黎耀是翻了院墙进的家，他总感觉今天的姜家有些不一样，他说不出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