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软歌——我要成神
时间:2022-04-27 08:39:23

纪清秋对自己说道。
整整一天,纪清秋的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晚自习做不出题时烦躁异常,甚至有种想撕卷子的冲动。
 
“纪清秋,你今天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教室里几乎就剩她们两个人了,纪清秋还想把这道题解完再走。
她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没搭理沐霖,也不像平常一样关注沐霖。
在沐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路时,甚至有种恼怒,语气也算不上和善,“没怎么。”
“我陪你做完。”沐霖望着旁边的小姑娘,她眉头紧皱着,唇角抿着。
他见她上课掐了好多次胳膊,不知有没有把自己的胳膊掐青,隔着厚厚的卫衣与校服看不到她的情况。
 
回了趟家像是变了个人儿一样,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十点一刻,纪清秋终于将那道数学题解完,拿了本练习册准备回宿舍再看。
沐霖跟在她身后走出教室,关上了灯。
寒风袭来,纪清秋打了个寒颤。
整栋教学楼都是暗的,几乎没有了学生,月亮隐藏在了乌云之下,有颗星星给他们指明了前路。
纪清秋迈着小碎步朝前走。
她有点夜盲症,晚上看不太清路,楼梯是露天的,靠着外面的路灯才缓缓的能看的到轮廓。
 
“纪清秋。”沐霖出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极其清晰。
纪清秋不想应都不行。
“以后上课睡觉别掐自己了,我拍你。”沐霖道。
纪清秋没应声。
沐霖走快了两步,站在了她的身旁,继续道:“有事儿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纪清秋还是没有理会他,继续朝前走。
却被沐霖拦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站的比她低一个台阶,这个高度正好可以让她平视他。
纪清秋现在却是见他关心她也说不上开心,平日里见他就欢喜的眸子现在一片冷淡黯然。
沐霖想斥责的话咽入了口中,“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会帮你的。”
“现在才高二,还有时间,成绩不好是可以提升的。”
“我当初成绩也是烂车尾,现在不还是考到了班级前十,是有学习方法的,我可以给你讲。”
沐霖还想继续讲,却见纪清秋缓缓的坐在了台阶上,将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与双膝之间。
“我爷爷生病了。”这声音低低软软的,听着就令人心疼。
“我想学医,我想考个医学类的大学。”纪清秋继续。
她发现自己真的很难在有人发现自己情绪失控的时候控制好情绪。
即使再次之前已经尽力将情绪整理好。
可是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小姑娘紧紧的将自己抱成一团。
声音脆弱易碎,又带着几分坚强。
“嗯,知道了,你可以的。”
沐霖用着最轻柔的声音哄着她。
完全听不出也看不出平时的半分冷硬模样。
寒风吹过,纪清秋的耳朵被冻得通红,发丝随着风的方向飞起。
沐霖坐在了她的身边,将她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拢了拢,用校服外套包裹住她,轻柔又小心翼翼的抱了抱这个将自己团成一团的小姑娘。
 
纪清秋觉得自己周身一暖,心下一惊,抬起脑袋,却见四周都是黑的,抬头的瞬间还碰到了那人的下巴,砰的响了一声,她都替他疼。
脸颊被这温暖烧的通红,他身上温热的体温和校服外套的洗衣液味道刺激这她的感官,纪清秋飞快的从他校服外套里钻了出来。
站起身来,飞快的朝下跑,顺便给他打招呼,“我先走了。”
却因为没看清楼梯,踩空的一脚,吧唧摔到了地上。
 
尴尬。
十分尴尬。
她甚至听到了沐霖的笑声。
她觉得她整个人就被尴尬笼罩着,要是这有个地洞通往宿舍,她都想钻地洞立刻消失在他面前。
不过,方才那种崩溃的情绪好了不少,整个人变得有了生机。
 
 
高三
 
 
纪清秋的屁股被摔的很疼,被沐霖掺扶着嘲笑了一路。
可是偏偏又不敢发作。
太丢人了。
若是旁人,她还能拍拍屁股,站起来走人,但是那人是沐霖,纪清秋怎么样都忘不了在楼梯上发生的那一幕。
自然也忘不了他的怀抱。
 
她的第一次拥抱给了沐霖,她还是挺欢喜的。
嘴角的笑容一直到夜晚睡觉都未散去。
 
沐霖第二天果真在她打瞌睡的时候拍了拍她的后背,晚上吃饭的时候拉着她一起吃的,并且给她讲了不少学习方法,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她昨天晚上不是做梦。
而在感情上也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这种认知让她觉得快乐。
精神压力小了许多,花在学习上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她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时间慢慢减少,她发现老师讲的内容在听懂之后还是蛮有趣的,不是那么的枯燥无味。
物理题不会做的在慢慢减少,错题率也在慢慢减少。
纪清秋做题的速度开始变快,她在晚自习做完作业之后,还会拿出时间来预习一下新课,然后回宿舍后做一些自己买的习题巩固学习成果。
错题本上几乎每天都会翻一翻,厚厚的一本本子她写了四分之三。
前三分之二被她翻得纸张都有些皱。
后面大部分都是最近新写上的错题。
 
春天很快过去,夏日在蝉叫声中来临。
爷爷的病情没有变好,但终究是没有加重。
他记得她了,但是还是不记得她上高几,啥时候回家,今天是周几,现在是哪年。
纪清秋每次回家都回去陪爷爷奶奶说说话,聊聊天。
爷爷最近总是讲他年轻时当兵的故事,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就开始怀念年轻时的自己。
纪清秋听了许多遍,但每次还是耐着性子挺爷爷讲。
平日里她不回家,奶奶就会带着爷爷出去遛弯,和同村的老年人聊聊天,或者去听戏听曲。
总归没让爷爷一个人呆在家里闲着。
父亲母亲一个月回家一趟,她同父亲的关系开始有所缓和,但是却不像普通人家的关系那般亲密无间,还是会有距离在。
对于纪清秋来说,最大的改变是她对他们的关心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天气变得越发的炎热,教室的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的转着,开到了最大风速。
纪清秋在风扇底下坐了一天有些头疼。
明天就是最后两门考试了。
纪清秋心中有底,觉得这次考的绝对比上次要好,因此并不害怕。
让她觉得慌的是下次在开学便是高三了。
他们也终于从新生走向了马上离校的高三学姐。
上了这十几年的学终于要迎来属于她们的的审判。
高三。
这两个字眼对于整个高二年纪来说都挺不一样的。
因为不知道面临的会是什么。
好学生担心杀出黑马,差生可能会像她一样冲一把,或者干脆完全放弃,更加放任自己的欲望。
 
纪清秋觉得这次成绩她大概会挤入中游或者中上游。
不是她自傲,而是她在沐霖的辅导下真的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进步。
而且沐霖和老师的鼓励也让她变得自信了许多。
这种转变也让老师更加重视了她,也有意培养她。
纪清秋其实挺满意现在的状态的。
 
 
调位(上)
 
 
暑假,纪清秋的父亲给她找了个补习班,是一个班里只有三四个学生的小班,老师可以照顾过来每个学生,但是又不像一对一那般贵。
纪清秋物理成绩提上去了之后,拉后腿的就只剩英语了。
因此,这个小班是一个英语类的补习班。
她三门主课,只有英语一门将将及格,还是靠运气来的。
 
纪清秋放暑假也宛如上课般每日按时起床,坐公交车去补习班。
下午一般是做补习班布置的作业,暑假作业和买来的习题集。
寒假的努力让纪清秋尝到了甜头,因此全年无休,整日上课对纪清秋来讲好像也没有那么的难以接受。
而且,每日回家都能看到受病魔困扰的爷爷,她想考好学医的心更加坚定。
 
九月一日开学日,纪清秋正式进入高三,后黑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加上了一行——距高考还有多少天。
时间每日都在更新。
没过几日,班主任给他们弄了条横幅,“明天的你会感谢今天努力的自己。”
随后找了两个个高的男生将横幅挂在了前黑板上面,看黑板时就能看到,让她们时时刻刻不要放松。
 
纪清秋有做准备迎接高三。
可是,高三真的来临之时,看到身边的同学都在努力奋斗之时。
她还是会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害怕会被落下,害怕考不上理想的大学,也害怕和沐霖高考之后就要分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见,各相安好。
 
果不其然。
周二下午班主任就通知了高三调位的消息。
还是和之前一样,前六名选择自己组内的组员,组员不能进行反选,只能听从组长的安排。
纪清秋没来由的心慌。
她朝沐霖的方向看,发现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也朝她的方向瞧。
“还是做同桌吗?”沐霖嘴角划出一抹弧度,有些痞气。
纪清秋转过了脑袋,望着课本上的化学公式,颇为不好意思的小幅度的点了点脑袋。
 
这十分可爱的小动作让沐霖心跳都慢了半拍,控制不住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在班主任眼神扫射过来之前,就将手掌放回了桌子上。
 
沐霖这次考了第三。
纪清秋知道他是有选择权的。
但是他是不是还会选择她,纪清秋不确定。
因为两个人寒假几乎没有联系,偶尔沐霖给她发信息,她一直在做题没有看到,便错过了最佳回复他的时间。
慢慢的沐霖便不给她发信息了。
纪清秋当时沉迷学习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见到了他便越发的后悔,万一他小心眼报复自己,然后不选自己怎么办?
或者觉得她太冷漠了,不想和她维持现状了怎么办?
 
直到沐霖问她还想不想和他做同桌,纪清秋的心才定下来。
他应该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吧。
否则也刚刚也不会对她放电,放的她心脏都有点受不了。
纪清秋低头闷闷的笑。
抑制不住的笑意从嘴角流露出。
阳光明媚,秋日正好。
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个人的头顶,似乎给她们降下了独有的福泽恩赐。
 
班主任下了课后将六个组长喊进了办公室。
 
 
调位(下)
 
 
晚自习寂静无声,窗户开着,风徐徐吹动窗帘,纪清秋的试卷也被吹到了沐霖的桌子上。
沐霖看新闻联播的时候没有换位,而是乖乖呆着自己的位子上,朝黑板的方向看。
纪清秋觉得他今日反常,往日他就算不换位聊天,这个时候也会趴在桌子上睡觉,而且她总觉得后背毛毛的。
纪清秋转头想问他,就望进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
黑暗的环境让那双眼睛更亮了一些。
纪清秋不由脸红些许,转头不在看他,软软的问:“看我干什么,看电视啊。”
“纪清秋,如果坐不了同桌,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男生的声音很低,低得让纪清秋的耳朵几乎要靠近他的唇才听得见。
纪清秋颇为惊讶的望他。
什么意思?
坐不了同桌是什么意思?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转头望他,便见他神色认真,方才低下去的眸子又重新抬起,等着她的回答。
这双眼睛宛如蛊惑人心的妖精。
或者说她心智太不坚定,像是被下了咒。
“我…”喜欢你。
 
可是说出一个我之后便停顿了下来,后边三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理智回笼,或者说她太怂,表个白比上断头台还要令人恐惧。
“会想你的。”
三个字变成了四个字,但总归意思没变。
只不过那未曾说出口的心意大概真的断送在了这个怂字上。
 
沐霖轻笑了一声,“就只是想我啊?”
温柔且撩,还带着三分痞气。
纪清秋不敢再顺着他的话往下讲,低头用签字笔戳着刚才被他送回来的试卷的一角,轻声问:“那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喜欢你呀,傻丫头。”
风吹过四叶草手链,两个相聚不远的四叶草挂坠碰到了一起,发出了悦耳的撞击声。
“啊???”纪清秋立刻抬头,方才已经酝酿出来的眼泪被沐霖说的话给冲回去,眼中仅剩惊喜。
“好话不说二遍,没听到就算了。”
光太暗,纪清秋没看到沐霖红的滴血的耳垂和脖子。
只是颇为失落的“哦”了一声,又转过身去看新闻联播了。
应该只是幻听吧。
他怎么可能会给她表白呢?
大概是自己真的太想要听到沐霖的表白和他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吧。
或者说自己方才在心底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对话让她一瞬间沉浸在了虚假的脑洞之中。
总之,他给自己表白是不可能的。
 
灯光亮起。
纪清秋反应过来沐霖的意思后越发的难过。
那张试卷的右下角已经被纪清秋戳的全部都是黑色的点点,不能看了。
她从经常写日记的笔记本中撕下一张纸,“所以这是我们做同桌的最后一个晚自习,是吗?”
而后稍微折了一下,递给沐霖。
沐霖收到纸条后,嘴角上翘,“就这么舍不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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