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勘笑容灿烂,志得意满,垂下手来双手插兜,又走回发财树,树后一道阴暗走廊,是上下楼的另一条路。此刻,阶梯之间正发出“咚咚咚”闷响,显然有人心如火烧,恨不得直接跳下楼见情郎。
他们在拐角处相见。
一个笑容满面,一个气喘吁吁,一个照面就知道输赢。
“三十一、三十、二十九、二十八…………”
姜晚贞呆立在拐角,望着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先前澎湃的思念一瞬间被寒潮扑灭,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羞愤,很明显她被玩弄于股掌之间,并且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她输到彻底,尊严扫地,立刻转过身原路逃亡,发誓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到陈勘此人。
从此他往东她即可往西,他北上她转身南下,见面也当是陌生人。
甚至跑不出五步远,她的绝地大逃亡便宣告结束。
陈勘胜在腿长,两步跨上楼梯,再一步追上拐角,长臂一伸,力道大得足够将她转个圈,正面带到他胸前。
他高她一个头,下颌碰她额头。
此刻正低头浅笑,阅读她的慌张与狼狈。
他还在数,“十一、十…………”
姜晚贞愤怒地跺脚乱蹬,上半身也拼了命地挣扎,想要挣脱他环绕在自己腰背上的手臂。
她狠狠地瞪他,“放开我!不然我大声叫人!”
“九…………”
“你去死……唔唔唔…………”
毫无预兆,他突然间低下头,狠狠吻过去,碾过她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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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一个吻里,她梦见他爱她。
梦醒了。
她眼底湿润,满腹委屈,眨眼间就要溢出眼泪。
他伸手理顺姜晚贞脸上被他揉乱的发丝,喟叹中说着,“贞贞,我很想你…………”
“你骗我。”她倔强地赌气似的说。
陈勘笑起来,“等事情结束,我带你去离岛度假好不好?”
“不好。”
“那我改天再问。”他轻轻,亲吻她额头,“时间到,再不回去,五爷要发通缉令。”
姜晚贞咬着下唇,还是不讲话。
直到他松开手,转身下楼——
“陈勘!”
“嗯?”他抬头。
“你敢玩我,我一定杀了你。”
她眼神凶悍,发音铿锵有力,绝对能说到做到。
他嘴角上翘,笑着说:“到时候不用你动手,我送货上门。”
往回走时,经过刚才听到动静的过道,当下已经干干净净,空无一人,但他自己清楚,那不是幻觉。
走进敞亮的大厅,又回到无间地狱,要戴上面具,用心演戏。
到点,姜五龙拿出满身江湖气,与他们一人一杯酒,送他们上车。
一行人,只阿光手里有一只海上联络器,摆明了只有他才是姜五龙最信得过的人。
凌晨出海,又在寒潮余威之下,渔船上的人,个个冻到发抖。
陈勘冷得鼻尖通红,抖抖索索,取从衣兜里摸出一只银色打火机,同曹Sir那只是同一批货,一模一样,曹的爱好即是批发进货,进便宜货。
船到海中央,乱飘了半个钟,阿光才收到具体位置,这才扬帆、左满舵,往哥伦比亚航船驶去。
两班人定在海上交货,一见面,一班鬼佬,个个头发不同色,派个人跳上渔船叽叽咕咕乱说一通,阿光招手,要叫翻译,陈勘抽着烟走上前,同阿光讲:“鬼佬讲的就是白话。”
于是依靠绝妙听力,成功从交易的边缘人,走向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