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黎胜男摇头,“我只是推测。”
女警点了点头,“我们倒是在兴发大厦抓到一个泰国人,可惜只认暴力抢劫。好了, 麻烦你在这里签字,没其他事可以走了。”
黎胜男快速签完字,默然站起身, 往外走。
到大厅,竟然遇到邓Sir,他五十不到, 后背挺直,浑身上下看不到赘肉痕迹,对外说三十出头也一定有人信。
邓Sir见到黎胜男,立刻停止与北区警署一位老同事的寒暄,侧过身向黎胜男走来,手里还拎着一罐热咖啡,自然而然地递给黎胜男,“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黎胜男接过热咖啡,摇头,等了等才问:“曹Sir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
邓叹气,“无牌车劫走了人,从小道走,很快消失在监控死角,现在无牌车找到了,却是一辆空车,没有其他线索。”
黎胜男不讲话,邓只好自己接下去,“但愿启明福大命大,能够逢凶化吉。”
不过他自己都清楚,这次绑架袭击计划周密,除非曹启明凭空长出一对翅膀,否则机会渺茫。
他又说:“勒索要钱都是小事,最怕是寻仇…………”
“有没有接到勒索电话?”黎胜男喝完咖啡,好似终于从梦中醒来。
邓嘴角下垂,“目前没有。”
黎胜男说:“无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已经全力在查。”邓低头看了看表,“跟我走,我带你见一个人。”
“谁?”
“今后的同事。”邓Sir不肯多说。
坐上邓Sir的车,黎胜男仍旧捏着咖啡空罐,一点点回忆凌晨事情经过,唯恐发现漏洞。
从头至尾梳理完成,她总算松一口气。
邓把车开进江淮生纪念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两人一路沉默答电梯上14楼,电梯开,走过一段雪白走廊,邓停在淡黄色病房门前,顿一顿才推开门,病床上躺着一位“熟面孔”,只不过此刻吊着右腿,脸上也打着“补丁”,很难认出全貌。
床边还站着两位穿制服、别警徽的中年男子,邓一进门就抬手敬礼,“Goodmorning Sir!”
黎胜男却在发愣。
对方已经回礼,亲切地邀请邓同黎胜男进门。
邓边走边说:“Sorry,Sir,昨晚的事情我负全责,是我工作不力才导致…………”
“唉…………”对方摆摆手,说,“既然选择做这一行,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怎么能怪你。你也够辛苦,听说昨晚还丢了一位督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邓绷紧了后背,回答:“多谢长官关心,还在找。”
那人看一眼邓与黎胜男,又将目光落回病床上,“你们有公事要谈,我申请回避。”
说完也不等回答,带着身后一位秘书似的人物,一并走了。
病房是自动门,人走,门又关得紧紧。
邓坐在床边休息椅上,架起腿,与刚才的紧张情绪相比,已经是另一幅面孔,他同黎胜男说:“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是于宝哲,四年前受命在姜五龙身边卧底,昨晚他与启明几乎同一时间、相近地点受袭,袭击阿哲的泰国人被当场抓获,却只承认暴力袭击,不肯供出幕后主使。坦白讲,这次事件,你们两位有什么想法?”
黎胜男略微低头,眉心紧锁,握住空罐子的手又紧了紧,却依旧沉默着不答话。
反而躺在病床上,吊着腿的于宝哲却开了口,“明显是钓鱼,姜五龙故意用曹Sir的安全做诱饵,想引我出现,现在目的达成。不过杀我不成,他们还会再行动,只是曹Sir…………以姜五龙一贯的做事风格,我猜结果恐怕不会太好…………”
邓微微颔首,“你的安全警方会负责,你放心。”他将目光看向黎胜男,见她仍旧呆呆愣愣不讲话,猜测她是凌晨受惊,尚未恢复,于是不再多问。
走出医院,邓将黎胜男送回家。
黎胜男下车,却未上楼,转过身向对面繁华街道走去,在道路中段左右看了看,谨慎地走进一家维修点。
“老板,昨晚的加急单,做好了没有?”黎胜男进门,敲了敲桌,催促道。
老板懒洋洋从柜台底下掏出一只黑色手机,扔给黎胜男,“劳驾,加急,四百。”
价格高到离谱。
但黎胜男毫不犹豫,扔下四百块,带上手机转身就走。
匆匆赶回家,锁上门,她才敢再度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