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剪头发的人约莫是一手扯着她的头皮,一手拿着把大剪刀胡乱地发疯像铲杂草一样铲头发。她现在的头发像火山喷发后的地表面,凹凸不平,没有一处能看的。
陶雨杉咬牙,忍不住又哭出声,哑着嗓子哭喊:“姜姜,我怎么办?我现在好丑,没有脸见人了,我毁容了,再也嫁不了人了……”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嘴里脸上全是泪水。
姜听玫震惊又心疼地抱着她,安慰她:“怎么会,我们杉杉最好看了。”
她紧紧抱着她,在那里安慰了她二十几分钟,最后才哄着她往回走。
回家克制住手抖,姜听玫为她烧了热水帮她洗漱,而后在一面换衣镜前,她为她系上了干净的床单,拿着一把很新的剪刀,在昏黄灯光下,细细地替她剪去了那些狗啃了一样的碎发。
为了维持工整,她的头发只能剪到贴近头皮那样的寸头那样短。
陶雨杉死捏着手指,咬牙看着镜子里的黑发一缕一缕滚落,眼泪不住地往嘴里砸。一边看着自己心爱的头发被剪掉,一边哭得不成人样。
姜听玫心脏隐隐作痛,一直撑着一口气,她不敢往最坏的方向想,她曾是一个懦夫,也曾像陶雨杉这样无助绝望。
最后一剪刀剪掉了陶雨杉后脑勺的一处七厘米长的黑发。
姜听玫克制着走到一旁去拿他爸曾用的剃发工具,她走过来的时候手一直在颤抖。
沿着那些柔软的发丝修剪,一点一点将它们剃平,姜听玫问出口:“杉杉,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陶雨杉感受着光秃的头顶,哭得快抽气了,哽咽又害怕地开口:
“……我不知道,我……我只听到她们叫她薇烟姐。”
第12章 时隔多年,他的架子和虚伪一点没……
姜听玫那晚没有睡好,她一直抱着陶雨杉,想起了很多事,第二天一早在陶雨杉将自己锁在楼上不愿出门的时候,她拿了把锋利的剪刀径直走到美发店门口。
易朗在路上碰见了她,和她打招呼她也没反应,看她眼眶红得要杀人一样,手上还拿了把剪刀,便不放心地跟上去了。
姜听玫在理发店门口拿剪刀狠狠地砸几下门,冷冷道:“开门!”
小镇里的人都懒,一般小店开门都是在早上九十点,现在才八点多,大多数人都在睡觉。
姜听玫不停止敲门的动作,一直拿剪刀砸,把木门都快砸出一个洞来。
易朗远远地看见,连忙跑过来,焦急担忧地看着她:“阿玫,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姜听玫死咬着牙齿要把骨髓啮碎一样,继续恶狠狠地开口:“开门!开门!开门!”
易朗没见过她这个模样,只是看见穿着白T恤的女孩固执地敲一扇门,他有些心疼,跟着喊了几声:“店里有人吗?开一下门!”
邻居也来了,他去问到了店主的电话,打过去说了情况,没过一会那店主就来开门了。
店主是个三十来岁叫许丽的女人,头发也没来得及梳,邋里邋遢的,穿着拖鞋就来了。
许丽有些发怵,昨晚那件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结果今早就遇见那人口中的贱人来砸门,可真是折寿啊。
她央求着看着姜听玫:“姑娘,昨天那事真不是我干的。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姜听玫看着她,目光里含了一把刀子:“相薇烟人呢?”
易朗跨了一步走上前来,冷冷看着那女人,“你最好把什么'昨天那事'说清楚。”她一手挡在姜听玫身前,是护着她的姿势。
许丽看着她有男人护心里也有点后怕,推脱关系:“我和薇烟姐真不熟。”
“呸,相薇烟,我,我和她真不熟。”那女人连忙辩解。
姜听玫冷着一双眸子,看她像看垃圾一样,“你知道我是她要找的姜听玫吧?”
许丽深吸了口气,她是很漂亮,但是薇烟姐这次是不是太过了,毕竟陶雨杉那姑娘没犯什么错。
她让开一扇门,叹了口气,“相薇烟那婊/子就是嫉妒你你长得好看,”
屋内一地残发,显然是昨晚的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许丽拉开门走近里间去,有声音传出来。
“她还嫉妒边航曾对你动过那么一点真心,所以一直想和你比一比,想报复你。”
再次听见这个名字,姜听玫心底像被人拿刺球滚,血珠渗出,又疼又难受。她脸色变得很难看,掐着手心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嗓子又涩又哑,姜听玫问出口:“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没过多久,许丽从里屋出来,手上多了样东西,烫金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