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妍和宋诗瑶姗姗来迟,她其实没怎么打扮,耽误的时间是在等宋诗瑶动手卷羊毛卷。
看得出来她真的,对羊毛卷情有独钟。
孟妍第一次走过去时没注意到他,拿东西又走回来才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正跟人说话,手边杯子里倒满了酒。
她刚停下脚步,宋诗瑶在她耳边小声说,“他好像转到咱们班了,我听别人说的。”
孟妍声音里藏着不自知的喜悦,“听谁说的?”
宋诗瑶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前看,“这话是从班长那儿传出来的。”
孟妍顺势瞧了眼,前头秦远和许劲知坐在一起,她隔着些距离也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什么。
从进门到现在她听到了很多话,也说了很多话,但此刻却只记得一句,“他转到咱们班了。”
秦远不止一遍跟他说,这酒后劲儿大,但他在喝酒这方面反射弧有些过于长了,一直没觉得醉,直到最后快结束的时候他才犯困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孟妍出去去了趟洗手间,就准备等着结束回家了。
她绕过拐角在走廊经过,秦远靠着墙打电话,对那头的人说,“外面下雪了?”
“没事,就不用送了,下雪天的没摔着吧。”
“真不用送了,那朋友喝多酒睡过去了,送来也没人吃。”
孟妍只听了这么几句,秦远也很快结束电话,注意到了她。
她没话找话地问了句,“是谁摔倒了吗?”
“是送外卖的。”秦远说,“今天老许生日,我本来想着既然都出来了,就顺便帮他过个生日,结果蛋糕摔坏了,他也睡着了,就算了吧。”
孟妍和他进去的时候许劲知已经醒了,周围一圈人都收拾好准备走。
桌上酒杯交错,东倒西歪,虽然大家没有恶意,但逮着一个新同学就跟逮着冤大头似的,让他喝了不少酒。
到这会儿许劲知要是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的,整个人神情倦懒,困得不行。
孟妍也背上自己的斜挎包,她犹豫再三,其实是想过去跟他说句生日快乐的,宋诗瑶拍了下她的肩,“走了,想什么呢。”
班里同学已经走的没剩多少,画面中秦远朝他打了个响指,说,“生日快乐。”
孟妍抓了下身前的包带,这句话有人替她说了,就当她也说过了吧。
她打车回到胡同口,下了车却没有马上回家,脚步放的很慢,像是故意在等什么人。
一束车大灯照过来,雪花的踪迹无所遁从,身后车轮声滚过地面,她往边靠了靠,出租车在她身后几米处停下。
孟妍回头,看见许劲知从车上下来,除了生无可恋的困,并没有酒后任何的失态。
出租车倒车转弯,几秒功夫他就走到了跟前。
许劲知似是已经困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跟她并排走着,也没说话。
在即将到各回各家的岔路口,她停下脚步,开口说,“生日快乐。”
他脚步也随即停下,侧头看她。
“我听见秦远跟你说生日快乐了。”孟妍望着灯下的少年,“要不要趁着今天没结束许个愿。”
他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哑,“蜡烛都没有,许什么愿。”
孟妍放在口袋里的手摸到一个小长方体,是那天点仙女棒用的打火机,她拿出来用一只手挡风,打火机咔哒一声,窜出摇晃的火苗,“凑合一下?”
“傻不傻。”许劲知彻底被她逗笑,唇边的笑更深了些,“我不喜欢许愿。”
“哦。”孟妍收了手,那小火苗随即消失。
还以为他想许个金榜题名或者逢考必过什么的,结果这么四大皆空,连许愿这种事情都不喜欢。
那她就悄悄祝福他金榜题名,前程似锦吧。
……
第二天孟妍起的挺早,开学第一天,去了还以为能碰到他,结果没有,教室里收作业的收作业,各干其事,没有任何一个新转来的面孔。
她视线在教室里看过一圈,然后低垂下眼,放下书包掏出自己的卷子。
是的,这是许劲知这十八年,第一次迟到。
芝麻胡同的平房区,许劲知将醒未醒,喝酒的反射弧比他想象的还要长,身上所有的感官这会儿开始复苏,他第一感受就是头疼的要死,胃也难受,像是刚跑完了一整场马拉松,浑身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