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禾灼
时间:2022-04-27 09:38:41

  两句话,再加上下午发生的事,几乎下意识就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他是误以为陈祁勾搭她,所以才生气的吗。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多想。

  孟妍悄悄侧头看他,他低头做着题,丝毫没察觉到。

  她想解释一下这件事,但看他一脸透着脾气的“生人勿近”,她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头。

  没几分钟打了下课铃,他翻了两下手机就往桌上一趴,丝毫没有跟人交流的欲望,就连秦远想问,过来看了一眼觉得问不出个所以然又回去了。

  于是俩人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第二节 自习结束。

  她收拾好东西,放学时候趁乱,往他跟前挪了半步,“陈祁没有勾搭我。”

  许劲知嘴角微扬,略带着对某人的不屑,“他跟你告状了?”

  她摇摇头,“不是。”

  孟妍说完就觉得这话有歧义,给人感觉是她在偏袒陈祁,许劲知单手拎上书包往肩上一挎,下颌收紧,线条凌厉,看着心情比晚自习时候更不爽了。

  她顾不上改口,接着把话说完,“陈祁长得像我哥哥,特别像,见过我哥的都说像,高一刚来的那段时间我天天去他们班门口蹲,别人还以为我在追他。”

  轰轰烈烈女追男这个说法倒是在秦远那儿听到过,流传的版本也非常统一。

  一个姑娘入学就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传闻,直到现在高三了也没别的说法,他沉默了一瞬,抬眸看她,“为什么不澄清一下。”

  孟妍想了下,手抓着书包带子,“我哥比我大两岁,在我初三那年,去世了,澄清就得到处跟人说他长得像我去世的哥哥,总觉得,不太好。”

  所以除了陈祁和宋诗瑶,没别人知道。

  她说这话时非常平静,声音也小,似是怕让人听见。

  许劲知看她半低着头,口中一噎,半晌才说,“对不起,不该问的。”

  事情过去那么久,相比伤痛,她现在提起来是惋惜更多一点,“你知道也没关系,我哥,就是之前我放在画架上那张素描,那天我整理画包时候掉出来的,当时随手一放,我爸看见说让我收起来,就没继续摆在外面。”

  听到这儿,好像忽然一切都解释地通了。

  那是她哥的画像,抽屉里也是她和她哥曾经的照片。

  只能说俩人确实,挺像的。

  或许是话题变得沉重,从教室到校门口这段路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孟妍跟他并排走着,看着地上人影错落,高高低低。

  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我没打他。”

  孟妍点点头,“我知道。”

  没有理由,她就是信他。

  陈祁买了瓶水正好从旁边经过,看见她后非常自觉地退远了一步,以免误会加深。

  门口就这么大点地方,许劲知想看不见也难,他大大方方朝那边走了两步,“不好意思啊,误会你了。”

  他向来公私分明,一码归一码,虽然现在看陈祁依然各种不爽,但误会了人家还是得道歉。

  陈祁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

  陈祁说完就跟同学先走了,不在这儿杵着讨人嫌。

  孟妍一路上都憋着一个问题不敢问,直到回了家也没说出口。

  孟妍心里想着,他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不然他为什么会生气呢。

  有了这种想法她更是看任何东西都飘浮着暧昧。

  那枚印章,哆啦A梦挂件,甚至连巧克力的糖纸看着都别有用心。

  她从书架上抽出那本《安徒生童话》,里面的糖纸已经压的很平整了,虽然上面依然能看见皱皱巴巴的纹路,但不影响整体。

  书上这一页正好是丑小鸭的故事,这种从小听到大的童话,孟妍还是忍不住咬着笔尾看了两行,她既不是丑小鸭,也不是白天鹅。

  她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城里,一只普普通通的鹅。

  今天周五,等这个周末一过,下周去了就是市一模考试。

  孟妍暂且合上童话书,管他什么鹅,能考上大学的鹅才是好鹅。

  她从书包里拿出本题翻了两页,对面那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声儿,“老许,我又来投奔你了。”

  许劲知过去开了门,不咸不淡地睨他眼,“你不是有钥匙吗,自己进来不就得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