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禾灼
时间:2022-04-27 09:38:41

  “……”

  宋诗瑶买了三本题结账,孟妍也跟着买了一本,总觉得跟着学霸进书店,不买点什么好像于心不安。

  孟妍出了书店进旁边的文具店,挑了一些花花绿绿的信封和明信片。

  高中生买这个,一般都是写情书才会用,信封的款式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小爱心图样,她都尽量避开。

  收银的老板心照不宣冲她笑笑,写情书可以,但是一买就是这么大一摞的,还真不多。

  走出店里,宋诗瑶才出声问,“你和你妈妈,还在写信啊。”

  现代社会手机微信用的飞起,谁还会用写信这种磨磨唧唧的方式沟通。

  但孟妍和她妈妈会。

  平时偶尔也会在手机上聊几句,但写信,是她们彼此之间一种神秘的仪式感。

  孟妍掂着文具店的袋子,走起路来在手里一晃一晃,“还在写。”

  风吹着宋诗瑶的一头羊毛卷,显得更乱了,“那你妈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她想了想说,“不知道,可能等我上了大学,也可能,等我结婚的时候。”

  这半年比较忙,她也没顾得上写信这回事,不说还好,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但宋诗瑶一提,她回家就鬼使神差的把这句话写在了信里: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半上午的,阳光正好,孟妍坐在书桌前,淡绿色的窗帘半遮半掩,她拿着笔在纸上写下这句话,忽然又觉得这样问不太好。

  笔尖落在纸上,几秒洇成一个圆点。

  那要怎么问才比较好。

  性别关系,女孩一般跟妈妈亲,但到她这儿正好反过来了,已经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跟妈妈说句话都下意识反复斟酌。

  跟老爸就能随便开玩笑,甚至有时候没大没小叫他老孟。

  她思前想后,还是把这句话勾掉,换了一张新的纸写。

  写完折好放进信封,走到胡同口一家水果店把东西交给那卖水果的老伯,会有人专门来收。

  摊位上水果看着都很新鲜,孟妍买了两盒切好的带走,刚走几步,就听见旁边便利店门口传来一道冷淡声线,是在跟人打电话,“你要是来,我就走,你找不到。”

  仅此一句,通话结束,就再没有下文了。

  孟妍侧头看见那道身影,不得不再次感慨这胡同小,里外就这么大地方,跟房前房后的住户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也是今天第二次遇见他。

  他站在便利店外,手垂在身侧,掂着一些吃的东西。

  机缘巧合,他们也算是认识了,不打声招呼走好像不太好,她率先打破沉默,开了口,“快中午了,要回家吗。”

  他只是点点头,“嗯。”

  俩人其实半生不熟也没太多话可以聊,到了门前各自分别,她回家吃老孟做的大鱼大肉,他回屋吃自己手机上随便点的外卖。

  许劲知之前不信中国还有外卖小哥送不到的地方,但这会儿信了,这地方难找也偏僻,芝麻胡同里面也七拐八拐,门牌号的排列规律像是某种生怕被人破译的神奇密码。

  等外卖小哥送到的时候,他已经饿过了劲儿,不想吃了。

  他把那盒外卖放在桌上,靠着把红椅坐着,拆都懒得拆。

  许劲知小时候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也算是这儿的人,倒不是富裕日子过惯了回来嫌这嫌那,东西再旧都可以,但脏不行。

  人类的悲欢总是并不相通,隔壁的小平房里老孟炒了几个菜,一边往外盛一边说,“我今天在市场又看见那孩子了,叫许什么那个。”

  “许劲知。”孟妍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说完又觉得是不是回的太快了些,下意识问,“他又去卖电脑了?”

  锅铲盛完最后一勺,完美收锅,“没有,卖表去了。”

  这话让人意外,又不太意外。

  老孟同志塞给她一盘菜让她往桌上端,接着转身去拿下一盘,“收表那老张和我熟,跟我说那表可不便宜,十来万呢。”

  孟妍知道那表不便宜,但她重点也没放在那块不便宜的表上,“该不会也是三千就卖了吧。”

  老孟同志笑着瞅她眼,“那是二手市场,不是黑心市场,哪至于那么欺负人,老张没收那表,让他去别处再看看。”

  说的也是,十来万估计都能把张叔那小表铺给盘下来了。

  孟妍吃完饭上楼午睡,午睡前先浇浇花消磨时间,拿了水壶过来才发现摆在外面窗台上的几盘小绿植已经全干了。

  估计她不在的这一个多月,老孟也不记得还有这些嗷嗷待哺的小东西。

  她一个个搬进来浇了水,再放出去看还能不能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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