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亲。
算了这事急不得,得给她足够的时间考虑。
他把话题转回去,“你家在附近?”
问完忽然想起微信聊天记录里她发过来的酒店地址, “还是说你这几天还住在酒店?”
乔司月实话实说:“还住酒店。”
“那走吧,送你回去。”
她没动, “就在前面, 不用送了。”
“你总要给别人一个献殷勤的机会。”林屿肆双手插进兜里, 下巴一昂,指了指正在听墙角的何睿,“况且要是被拒绝了, 我这队长的脸面也不好搁。”
带着调侃性质的语气,给彼此留下三分余地。
两个人一高一低对视着,乔司月不自觉抿了下嘴唇,心悬在半空好一会,轻轻点头。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林屿肆将人送到酒店大厅门口, 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看上去是放松的,没有最开始的不自然。
他暗自松了口气,压实声音说:“我今天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你认真考虑一下。”
他的眼眸深邃,却含着几分笑意。
乔司月感觉自己再往前一步,就会掉进他的温柔陷阱里,索性将目光偏了几度, 落在绿色盆景上,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先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吗?”
林屿肆皱了下眉,很轻的一下,转瞬找不到痕迹,声线依旧自然:“哦忘了。”
“……”
“有男朋友吗?”象征性地一问,也没真想听她的回答,所以没什么停顿地往下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记得切号看消息。”
“……”
林屿肆一回消防站,何睿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肆哥,你俩成没成?”
“我刚才是相亲去了?”林屿肆脱下短袖,捞起放在水槽上,等水浸没,打着赤膊简单搓洗一番,关上水龙头的同时提醒道:“先管好你自己,少操心我的事,还有这事别给我在站里瞎传。”
“得令!”
两个人的音量都没有收,宋霖在一旁听得更加自闭了,抱着双膝,一脸幽怨地睨着林屿肆,嘴里嘀咕个不停,隐约能听到几个词,类似于“死渣男”、“牛粪”、“鲜花”。
“……”
林屿肆拧干衣服,故意朝宋霖的方向甩了甩,“大老爷们的,给我在这装什么怨妇?”
宋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渍,转身拿背对向他,“不好意思,我还没原谅你,请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
林屿肆刚想说什么,警笛声骤然响起。
几人迅速冲到车库,换上消防服。
发生爆炸后的厂房面目全非,救援人员只能踩着横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宋霖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女童,路又窄,难以维持平衡,不知道踩到什么,一个打滑,重心不稳倒向一边。
本来有机会抓住横梁,但他没法松开手臂,底下全是钢筋,孩子还这么小,掉下去铁定没命,他身子骨硬朗,没准到时候能还充当肉盾替她扛下一击。
宋霖抱着必死的心,放弃了自救,昏蒙间听见一声怒喝。
林屿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后脚勾住钢筋,整个人几乎悬在半空。
他下巴紧紧绷住,脖颈、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力气快耗尽时,后头跟上来的何睿飞速上前拉住他手臂,大声疾呼,叫来几名队友,合力把两人拉上来,成功将女童转交到母亲手上。
劫后余生,宋霖腿都软了,靠在墙上粗粗喘了会气。
这些年他也算出入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救援行动,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但亲身离死亡如此近还是第一次。
回去的路上,还是双眼呆滞。
林屿肆瞥他眼,开了车窗。
四月天,晚春的风清爽舒适,宋霖的视线在行进途中缓慢恢复清明,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力抱住身侧男人的腰,哭得眼泪鼻涕直飙。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逼仄的空间回荡着,林屿肆耳膜被震得生疼,右手绕到他后颈,拽起衣领用力往上一提,“都几点了,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们这车闹鬼。还有,哭可以,鼻涕别蹭到我身上。”
宋霖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哽咽漫到嗓子眼,好一会才发出声:“队长,要不是你,我刚才就去见我太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