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柠已经羞赧到用右手挡住眼睛,而乔司月依旧不羞不躁,坦坦荡荡,甚至还带点茫然的兴致,与刚才害怕有裸露镜头时的状态截然相反。
他微微挑了下眉,可就在下一秒,少女白皙清瘦的脊背,隆起的前胸,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苏悦柠像被打开释放眼泪的匣子,一眨眼的工夫,就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乔司月呆楞两秒,抽出纸巾替她揩了揩眼角的泪。
陆钊嫌弃地翻了个大白眼,对乔司月说,“别理她,她之前看到那什么《情深深雨濛濛》里追火车的场面,都能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见乔司月一脸不可置信,他曲起胳膊肘捅了捅林屿肆的腰,“你当时也在,赶紧替我证实。”
被这一撞,林屿肆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嗯了声。
他一开口,嗓子是哑的。
背景音开得大,他的回应淹没在周星驰那句“我养你啊”里,无人察觉到异常。
苏悦柠收敛哭腔,纸巾揉成团砸过去,“你这傻逼直男懂什么爱情?活该你单身!跟你的破游戏机过一辈子去吧!”
陆钊被吼懵了,“我又哪惹到这祖宗了?”
林屿肆曲起手肘支开他胳膊,目光凉凉扫过去,意味不明地扔出四个字,“长点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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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播放到最后一幕时,苏悦柠拿出照相机说要留个纪念。
乔司月对镜头天生有种恐惧感,加上并不上镜,所以特别抗拒拍照。除了小时候去影楼拍的写真集外,家里找不出一张生活照。
见苏悦柠兴致如此高昂,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脑袋稍稍偏了几度,对准镜头挤出一个笑容。
苏悦柠的脑袋从照相机后探了出来,热切指挥着,“你们再靠近点……欸司月,你别哭啊。”
“……”
乔司月收回嘴角强行扯开的弧度,没什么表情地盯住镜头。
苏悦柠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哦是我眼花了,其实你刚才那表情特别好,特别生动。”
“……”
拍完合照林屿肆就离开了,陆钊待到晚饭后才走。
乔司月给乔崇文发消息,说要在同学家住一晚上。
在某些方面,她和乔崇文有着惊人的默契。她没把外宿这事告诉苏蓉,同样的,她知道乔崇文也不会说。
果然五分钟后,乔崇文发来一条消息:【你妈下周才回来。】
她可以在朋友家多住几天的意思。
乔司月没回复。
苏悦柠房间的床又大又软,比家里的舒服太多,但乔司月还是没法放松下来。
她不习惯和别人贴得太近,最开始苏悦柠抱住她胳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僵的。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不自在,苏悦柠松开手,手肘支起来,侧着脑袋看她,“司月,你是不是很讨厌别人碰你。”
“不是讨厌。”乔司月侧过身,对上苏悦柠在晦暗的环境里异常清亮的眼睛,声音不自觉发紧,“是有点害怕。”
苏悦柠默默消化这个信息,没有追问到底,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蓝牙音箱。
“我们听会歌再睡吧。”
乔司月嗯了声,几秒后将话题拐了回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我也不想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悦柠轻声说:“你别害怕,我就在这里。”
乔司月眼眶发潮,应了声好。
睡意很快涌来,入睡前一刻,乔司月听见音响里传来一道醇厚浓郁的男嗓:
七岁的那一年
抓住那只蝉
以为能抓住夏天
直到很多年后,乔司月才听全了这首歌。
它的后半句歌词是:
“十七岁的那年/吻过他的脸/就以为和他能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