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书——姜厌辞
时间:2022-04-29 07:07:11

  南北房间用楼梯和独卫隔开,乔司月的卧室朝南,房间不大,只容进一张原木双人床,简易衣架和一米宽的小书桌。

  苏蓉简单收拾过,床上铺着方惠珍提前准备的草席,空调被工整地叠在床头。

  灯泡上蒙着一层厚重的尘埃,亮度折损不少,乔司月找来晾衣杆,在夹口放了块抹布,脱鞋上床,抻上手臂往天花板探去。

  灰尘扑簌簌地落下,电扇开着,积在地板上的灰很快被吹散。

  她重新拖了遍地,又找来床单换上,刚坐下,就听见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门一开,苏蓉的脸露出来。

  乔司月慢慢坐直,目光垂落下来,盯着苏蓉不断靠近的脚尖。

  那里套着一双不合时宜的棉布拖鞋,略显笨重。

  苏蓉站在床边,开门见山地说:“明天我跟你爸去城里看看,顺便帮你把这窗帘换了。”

  她环视一圈,在瞥见床单和角落的凉席时,微微顿住,“这天气,不用草席你晚上睡觉会热。”

  “有电扇吹着,不会热的。”

  苏蓉没再和她较真,又说:“转学这事,你爸还在找关系,估计最快也要半个月后……你奶奶听邻居说这学期期末考在七月中,你书都还在,这段时间就先自己复习。”

  苏蓉走后,乔司月肩膀慢慢垮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苏蓉之间的沟通越来越少,仿佛每说一句话就能耗费大半力气。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乔司月掏出口袋里的纸条,指腹摩挲着,心头的不适渐渐消弭下去。

  纸上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却勾起她的无限遐想。

  肆会是他的名字吗?

  什么肆?

  单单一个肆又或者?

  不知不觉,薄纸片被汗液洇湿一角。

  乔司月骤然松开手,下巴支在桌板上。

  书桌有股难闻的气味,她没理会,继续盯着纸片看了会,心里又开始变得闷闷的。

  好半会,她的视线才从纸上挪开,扭头看向窗外。

  这会夜色还是晴朗的,大概率是不会下雨了。

  也就在这时,乔司月忽然意识到,自己看的是南城的气象预报,和几百公里外的明港没有半点关系。

  她起身把百叶窗拉到顶,弯月露出来,盘根错节的枝叉将它切割得七零八碎,泛白雾色为远处昏黄灯火蒙上层薄纱,衬得那弯明月更加遥不可及。

  朦胧间,她眼前又浮现出少年的眼睛。

  他看她时的眼神,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可这分明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明港的夜晚是难熬的,潮湿又闷热,时不时能听到动车在高架桥上倾轧而过的声响,乔司月将写着“肆”的纸条放进收纳盒锁上,拿上睡衣进了浴室。

  家里用的老式热水器,太多年没用过,机器有些失灵,水一会热一会凉,乔司月草草洗完澡,趴在桌子上背了会历史,睡意在动车第十五次飞驰而过时涌上来。

  那天晚上,她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接踵而至。

  梦境的最后,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蛹,蚕丝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蚕蛹裂开一条缝,光亮倾泻而下,视线恢复清明后,面前站着一个人,高高瘦瘦的身形,穿一身桀骜的黑色。

  眉眼很熟悉,是那个可能叫“肆”的少年。

  原来,眼前这光,是他替她撕开的。

  明明只是梦,乔司月却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就好像,她生来就该为他心动。

 

 

3章 单方面喜欢一个人原来这么不公平……

  之后那一周,乔司月每天都会去小卖部,但再也没有碰到过他,只有一个穿戴时髦的老太太,每回都会笑眯眯地问她需要什么。

  怕自己的不自然引起对方怀疑,乔司月随手从柜台拿了根棒棒糖,跑回到家后,才发现拿的是最不爱的草莓味。

  -

  明港镇不算大,但光是高中就有三所,不知道乔崇文从哪找来关系,把乔司月安排进当地师资、设备最好的霖安中学。

  饭桌上,乔崇文说:“学习这事,没人能帮的了你,自己多上点心,到了新学校,有什么不懂的,就多开口问老师同学,不要难为情,也不要老是自己一个人闷头苦干,多交些朋友总归是好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