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无声的逼问下,三个人果然都败下阵来,纷纷扭开头。
不回答,当然是因为回答不上来。
乔桓主动提出,是因为不想她继续在简家留宿,晚上回校已经没有班车了,当然要让司机捎她一程。
至于方卓谛拉上云鹤,那纯属一时冲动。
要说为什么,他自己也没弄清楚,心里打鼓。先是失手洒了饮料,现在故作镇定地喝了几口,又被呛到了,得到了舍友们频频侧目。
秋杉不在指望答案了,突然一改态度:“算了,等我一会儿。”
……?
她转身回了房间,紧跟着响起吹风的嗡鸣声,方卓谛拍了拍胸口,终于缓过气来。
迎上另外两人狐疑的打量,他表情微微僵着,小声问:“你们干嘛这么看我……”
“……”
他挫败地改口道:“有这么明显吗?”
“真是小看你了。”乔桓冷冷道,“藏得这么深,是想一直瞒着我们吗?”
云鹤也板着脸,冷哼一声。
多年建立的深厚友情和信任,在这一刻,仿佛摇摇欲坠。
“我……不是……”方卓谛觉得自己有些冤,嘴唇动了动,却辩解无能。
要说他没一点心思,现在这幅反应,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
但是……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弥补友情,突然愣住。
等等。
凭借着过往经验积累起来的直觉,方卓谛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他们的态度并不合情理——那不仅仅是因为惊讶,也不是被欺骗的愤怒。
是他太紧张,只顾注意着自己忽上忽下的心情,才一直没有发现。
这分明是轻小说里最常见的、我和我发小喜欢上了同一个人的修罗场!
“所以你们也喜……不对,还是有问题,”他顿了顿,眼神逐渐惊恐,“难道是在知道真相前,就已经……?!”
云鹤:“……”
那又怎样?
他顶着一张冷酷又凶恶的脸,摆烂到底。而乔桓也并不否认。
方卓谛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终于大彻大悟。
原来如此!
难怪这段时间宿舍里的气氛这么诡异,好像互相闹别扭一样,又难怪秋杉会被吓得不敢再住宿舍,只能往外面躲。
方卓谛顿时理解了她的心情,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要换做是他,知道“好兄弟们”对自己动了想法,早就落荒而逃,可能第一时间就去申请退学或者和出国手续了。
但是,方卓谛又想,他们已经是成熟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友尽呢?
他抬起头,声音已经冷静下来,问:“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
秋杉在吹头发,声音很吵,肯定是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可以放心。
这时候正适合他们开诚布公地交流一回。
乔桓语气平淡,唇角若有若无地勾着:“她马上就要走了,你觉得还能怎么办?”
“那是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云鹤强硬地打断,脸色很不好看,“这几天呢?”
“……”
——“复习。”
秋杉再次走出房间,带着一摞讲义,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环视一圈。
“既然大家都在,那挺好的,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就抓紧时间查缺补漏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还有,这个是我归纳考点的笔记。”
“……啊?”
云鹤一呆,眼睛瞪大,满是不可思议。
他们还在一筹莫展,秋杉却用行动力向他们证明——有些问题既然想不出答案,那就别想了。
学生的首要任务是什么?当然学习!他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备战高考。
“但是,”方卓谛迟疑地开口,想说点什么,“期中考好像并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