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来,厉成殷都会细细打量这些藏品,经常一盯着就会出神,算是非常时期偷来的一点闲情逸致。
周明丰将他带去了书房,并吩咐人斟茶。
“信阳毛尖。”周明丰道。
茶是好茶,但此刻厉成殷毫无心情,敷衍的抿了一口。
见他情绪低沉,周明丰严肃道:“我知道江老板在考虑什么,我向你保证,这次事故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你千里迢迢跑来,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吧,只是眼下,确实要再等一等,我们内部出了点问题,难免打草惊蛇,所以需要重新打算。”
厉成殷挑眉:“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得等,等你把剩下的内鬼揪出来,再重新商量?有一个也就算了,万一有两个三个的,我等不起。当初付了你定金,我们也签了合同,出了这种事,最大的责任在哪方,不用多说了,我要求三倍赔偿违约金,我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跟你在这耗,现在还要我等,小周老板,你们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有点说不过去了...”
周明丰笑笑:“江老板说的是,所以这不是,我也想问问你的意思。”
厉成殷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你们办事很快,一天下来,足够你们审问那个警察了,警方不是傻子,他们不会什么事都告诉一个线人,继续问也是浪费时间。我的意见是,最危险的往往是最安全的,现在警方那边估计也乱了阵脚,毕竟他们安插的人被发现了,以为我们不敢再轻举妄动,自然防范就少了,所以我倒是觉得,可以立马出发。”
周明丰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故事,他不敢置信道:“立马出发?这...”
陆止行在一旁淡淡附和:“江老板说的在理,我们还要审问那个男人,耽搁起来,情况只会越来越复杂,我们现在行动,警方那边也措手不及。”
周明丰沉默了,低着头细细的盘算起来。不是没这个可能,只是风险确实太大了,谁也承担不起。
“我们需要好好想想,况且也不是我能说了算,我还得问问我爸的意思。”
趁着间隙,厉成殷飞速看了一眼陆止行,陆止行会意,几乎不可闻的点点头,
陆止行:“这也是有条件的,江老板。”
周明丰疑惑:“什么?”
厉成殷扬起嘴角:“请讲。”
陆止行:“如果你一定要尽快出发,那我们的合同上也要重新拟定价格。”
厉成殷不悦道:“什么意思?主要责任在你们,却反过来跟我谈条件,我没讲价就不错了,还想抬高价格?”
陆止行淡淡道:“江老板,形势比什么都强。”
周明丰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是他没想到的。
江锦跟他们的合作,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如果这一单成功了,抵得上他们过去一年的收入,现在还能继续涨价......
沉默片刻,周明丰决定道:“我马上跟我爸商量。”
厉成殷故作为难:“涨价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还要我等多久。”
周明丰会心一笑:“我爸做起决定来一向果断。”
厉成殷:“我突然想问一个问题,通常运货的时候,周老板会一起吗?”
周明丰:“基本上会,我们只负责境内这一段路,出了境就是老外负责了,都是可信的人,放心吧江老板。”
厉成殷笑了笑,不置可否。
☆、懂事
这个地下室的环境极好,空间很大很空旷,四周都挂着灯笼状的壁灯,整体装修与楼上的房间无异,只是门很小。越是这样,季月越觉得诡异。
当毛子把她扔进这里后,她就近找了个角落蹲着,害怕又期待着那扇大门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的门打开了,一听到动静后正昏昏欲睡的季月立马惊醒,站了起来,看见来人她松了口气。
是陆止行,至少不会打她的人。
季月警惕的看向他,有些手足无措。
陆止行一身酒气,脸颊两坨红晕。
他们喝酒了吗?
在这里没有钟表和手机,她只能发着呆数数,竟不知道距离她进来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
陆止行慢慢的靠近季月,随后面无表情的拦腰抱起她。
察觉到男人下一秒的动作后,季月内心掀起一阵恐慌,但此时她已经悬空,只能疯狂扭动身体挣脱束缚,“你干嘛!你快放开我!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她的脸紧紧靠着陆止行的颈脖,又闻到了这股香水味,季月蹙眉,她不习惯男人喷香水,除了厉成殷,他的身体有股淡淡的檀香味,他穿的衣、睡的床都会沾染上,就连之前与他同眠时的自己身上也会有,不过现在早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