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睫阖下,江肆眉眼半压,没表情地把要走过他身旁的女孩一把攥了回来。
直接拉到廊柱后的角落,抵上墙壁。
死寂数秒。
江肆慢慢弯腰,眸子漆黑冷淡,薄唇却牵起个放肆的笑:“小朋友,你看学长像狗吗?被你遛来遛去地玩?”
宋晚栀安静望他的眼眸轻轻颤了下。
她讨厌自己不争气,所以在这种时候、在她自己心底最后一点坚持都被他扎透了漏空了满心凉透的雨的时候,她竟然还会因为他形容他自己的用词而觉得难受。
原来暗恋不止未战先败,也是未败先降。
输到黄河边上见棺落泪,还是学不会死心。
“江肆,”宋晚栀念他名字声音很轻,“她一定很努力很勇敢,克服了很多胆怯和畏惧,在心底排练了一千一万遍……才终于走到你面前的。”
江肆眼底墨色的火苗一跳,声音哑下来:“所以呢。”
“你可以拒绝,但你不该这样。”
江肆舌尖克制地抵过上颚,他哑出声冷淡的笑:“我为什么不该?她们可以随意告白,没人问过我想不想听、是否被打扰,而我还要深思熟虑顾及每一个来打扰我的人怎么想?”
宋晚栀眼瞳黯下:“对不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江肆抑着恼火,气极反笑,“你凭什么道歉?”
“因为我也喜欢一个人,”宋晚栀低着声,也低头看着,鞋边被湿透的空气压得难以喘息的蚂蚁僵涩地爬过,“所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的喜欢原来对他是一种打扰。”
“——”
江肆扣在女孩头顶石砖面上的手指攥紧,血管从冷白的指背上慢慢绽起。
“行,牛奶你喝了,”江肆深吸气退开一步,他把外套和牛奶盒塞回她怀里,眼眸沉冷地笑,“我现在就去给她当男朋友,这样你满意了?”
“…江肆!”
宋晚栀脸色刷白,仰脸。
她几乎被他气哭了,涩白的眼尾沁着红,眼泪打转地瞪着他。
“…………”
江肆恣意妄为了二十年,第一次叫一个小姑娘要哭不哭的模样拿捏得麻了爪。
雨雾里僵了数秒。
江肆心底那点火气被宋晚栀眼底打转的眼泪浇得一点不剩。
“我错了,”江肆抬手想碰她一下又忍住了,他皱着眉颓败地低下声,“别哭啊宋栀子,我还没怎么你呢。”
第25章 银河落了吗
淅淅沥沥的树下,宋晚栀披着江肆的外套,低头走着。
矗立的路灯伸着长长的脖子,把校园主干路旁积着的小水潭照得亮晶晶的,像大块深色的琥珀一样折着光和倒影。
江肆和宋晚栀的身影在上面斜斜掠过。
一滴溅起的水珠揉开波纹,荡散了两人并肩的影儿。
“男寝和女寝离着很远,”宋晚栀低着头说,“你不用送我的。”
江肆插着裤袋走在她身侧,配合着她步伐更懒洋洋又散漫的:“凌晨两点多了,没人看得到。”
宋晚栀反应了会儿,微微蹙眉回头看他:“我不是怕别人看到。”
“哦?”江肆没什么诚意地支起眼,侧撩过来。
这人那双桃花眼生得最犯规,眼窝深眸色也深,于是望人时就算漫不经心地半垂着眼睑,也总像深情似的。
宋晚栀和他对视一两秒,就躲开去。
江肆轻啧了声:“还说不是。”
宋晚栀微微抿咬了下唇。
她在他那儿的“撒谎精”印象大概是洗不掉了,真正的原因又不能说出口,再挣扎也没用。
十几分钟后。
江肆把人送到了女寝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