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仿佛生来就是谪仙,被人捧在云端上瞻仰。
舒映跟初若织大眼瞪小眼,不知过了多久。
“这样子容易感冒发烧,你确定不给他换一下衣服?”
“为什么我换?”舒映瞬间警惕,油盐不进道,“凭我没结婚吗?我不接受这理由。”
“你可以找个男的给他换。”
“他晕过去时说,别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在我这。”
初若织:“……”
所以为啥告诉她?
“阿映,我不方便看,就先走了啊,有事叫我。”
“哎你!我靠。”
门被关了……
舒映犹豫再三,开始解男人的衬衫扣子。
第一次解,解得兵荒马乱,指尖打颤。
没经验呀!
地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睁眼就看见舒映这只咸猪手在他胸膛上摸。
摸摸摸,摸个不停!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落针可闻。
党穆眼神迷离了会,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舒映触电般抽回手,立马去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
党穆:“为……什么要给我水?”
“这电视剧上不都这么演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水呢」,我先给你倒了杯。”
舒映似乎第一次感受到救人的快乐,为自己该死的大数据的睿智点赞。
党穆:“我在海里喝得很饱。”
第191章 他还是懂这个词的;以身相许
“哦,是吗?”
舒映好歹也是个上市集团的霸总。
霸总怎么会犯低级错误呢?
她不动声色将水杯放一边,再抬眼时发现男人两只耳朵红得滴血。
“真发烧了?”
党穆将「烧」听成了「骚」。
他还是懂这个词的。
咻的一下子,一张白皙的脸像是烤熟的虾。
烧得这么快?舒映心下一惊,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直接用手背贴他额头。
她第一次大发慈悲(美色昏头)救了个弱唧唧的小奶狗,可别死在这里。
有理也说不清呀。
两人心里的想法相差亿万光年。
党穆快速思考一遍。
刚醒来,这个女人就解了他的衣裳,一直摸自己腹肌;
见他醒了,火速为他倒水,动作迅捷可见焦急;
继而又说那种话、摸他的头……体贴入微;
种种迹象表明,这是恋人才会做的事情!
他有些害羞地拉下她作乱的手,似乎难以启齿却不得不启齿:
“比起发-骚,我更想知道,我和你各叫什么名字?我们交往多久了还是结婚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才努力想了一会,脑袋就特别疼。
摸了摸后脑勺,掌心沁着血:“姐姐,我怎么流血了?”
阿西吧!
别的都不记得,就记得姐姐这个词?
“你真失忆还是演的?”舒映眸光一寒,揪住他一侧衣领拉近,“你知道预谋欺骗我的人的下场吗?”
“我没骗你。”
他一脸无害,一双眸子一尘不染,无比干净纯粹。
舒映硬是说不出「将人扔进蚂蟥缸」这种话。
这是哪个与世隔绝山旮旯养大的孩子?!
她抽了张纸巾擦干手,拨了个电话命令:“过来……”
医生拎着医药箱过来,给党穆包扎好伤口:“我暂时无法确定他是否失忆,需要借助机器拍片查看。”
舒映翘着二郎腿警告:“今晚就当没来过这,懂我的规矩?”
舒映还在校园时也是很正直的一个人。
踏入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圈后,她因为心软差点连命都没了。
这时她才发现,在还没强大之前,她只能适应规矩。
等强大后,她的话便是规矩,恩威并施,别人也不敢肖想舒氏的商业版图。
医生点头哈腰:“我今晚睡得很沉,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门关……
在室内还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舒映收起身上的戾气。
这细微的变化连她本人都没察觉出来。
她洗干净手,倒了杯温开水坐在床上。
见党穆靠过来,立马厉声制止:“给我停!想干什么?”
党穆悄悄看了眼自己的服装,连牌子都没有;左脚穿着袜子,右脚啥也没有。
再看看舒映,一语如军令,这间卧室处处透着金钱的奢靡。
游艇的冰山一角就如此,舒映是多有钱?
他有点自卑,声音轻似雾:“难道……我是靠美色上位的?”
男人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美色上位也行,只要不是包养的就好,那地位太悬殊了。
“噗——”
舒映还没咽下的开水喷了出来,咳嗽不止。
党穆立马上来给她拍背,动作特别温柔,掌心也有了些温度。
“别碰我,我们不熟……”舒映没洁癖,但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可你刚才一直摸我腹肌。”
舒映:“……”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其他伤,还有脱衣服时不小心起的摩擦。
解释显得欲盖弥彰,算了,清者自清。
党穆暗喜,只当她刚才说气话。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自己肯定老早就喜欢她了。
“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嗓音清冽宛若薄荷,清清凉凉又带着股磁性,有点小狼狗的初恋感。
自己就被这么黏上了?舒映心烦意燥:“我叫舒映,你叫党穆。”
党穆品了会自己的名字,又问:“姐姐是哪两个shuying?”
“舒服的舒,映日的映。”
“舒服的舒?从风既袅袅,映日颇离离的「映」?”
舒映耳根一热,好好的词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就变味了?
“是吧……”她语文很不好,压根听不懂党穆这文绉绉的诗句,“我今晚第一次见你,从海里捞的,我们没关系。”
这不就有关系了!
“你是我救命恩人……”党穆长得特白,却不娘炮,骨子里流淌着一股文人的温雅气息,俊容有些情窦初开,“姐姐,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第192章 不是纯情是怕吓到你;注意形象
舒映一寸寸打量他:“几岁了?”
问出之后又意识到他失忆了,摆了摆手:“不需要……”
圈里也有不少女性高管聚在一起玩乐,各类型的男性在一边作陪。
但她洁身自好从不乱来,顶多欣赏一下脸蛋。
“我除了这个,也没有其他了。”
“我知道你想报恩,但你硬塞只会给我添乱。”
谈恋爱哪有搞事业香?
为了舒家的商业版图,她以后要找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
党穆宛若璀璨星河的眸子渐渐黯淡下来:“可我只认识你。”
“那可不关我的事。”
舒映脱鞋爬进被窝,见他可怜兮兮的,嘴巴不受控制说话:“明晚会到东区烟城,你可在那自行离开;或三日后回到净城离开,只能二选一。”
“你最终去哪里?”
舒映关了刺眼的床头灯:“净城……”
党穆略作一番思考,多拖一天是一天:“我回净城。”
“行……”舒映掖了掖被子,给初若织发了个没事的后续进展消息,又跟党穆说,“我睡床你睡沙发。”
党穆哦了声,表示想洗澡。
舒映指了个方向:“别让伤口碰水。”
党穆牙齿白且整齐,笑起来宛若明朗书生:“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嗯,怕你死了连累我。”
党穆:“……”
舒映差不多进入梦乡时,浴室又传来一声声「姐姐」。
舒映将脑袋钻进被窝里,男人的呼唤声更大,像海上的魔音。
不生气,生气使人变老……憋不住了!
“干!什!么!”
隔壁的周安歌倏然睁开眼,摇着身侧人的胳膊:“地震了?织织快醒醒。”
初若织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房子没塌,你做噩梦了?”
刚才明明听见了呐喊声,周安歌只当是惊悚片的效果:“是吧……”
隔壁……
党穆从浴室里探出缠着纱布的脑袋:“我没衣服穿。”
“不是有浴袍?”
“我总不可能一直穿那个吧?而且要是睡到半夜松了腰系带……”
舒映回味过来,摸着下巴咂嘴:“你还挺纯情的呀。”
“我怕吓到你。”
舒映咬牙,故意去衣柜翻了条弹性十足的睡裙,扔向他:“这里只有女装。”
党穆接住抛来的衣服,道了谢,回浴室将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发现裙子里面包着一条蕾丝内裤:“……”
穿吧,总不能晃着出去。
他试穿了一下,在腿弯处提不起来,勒得慌。
只能真空出来了。
卧室里吹着空调,党穆很不自在,压着裙摆去了沙发。
舒映特有钱,沙发都跟床那么大,抱枕的形状高底各不相同。
党穆躺在上面宛若置身云端。
他虽失忆,但身体有一些本能反应,以前肯定没睡过这么舒适的床或沙发。
熄灯后,伸手不见五指。
他转了个身,仰头望向床的方向,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在海里受伤,身份是什么……
脑子里闪过几幅画面,舒映用救生圈将他捞起来。
你我登船,送命或寻欢。
“嘶……”他指尖按压着太阳穴,想得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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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耀光从窗外洒进来,浮尘跃动。
舒映洗漱完正准备换衣服,余光瞥见两条白。
党穆睡在沙发上,薄毛毯盖在劲瘦的腰间,露在外面的一双腿又直又白,肌理均称有力量。
这腿放在面前,谁比谁自行惭秽。
她在商界树敌不少,不会是的哪个冤家送的美男计?
党穆睁开惺忪眸子,姑娘周身被窗外的淡光笼罩,皎若明月舒其光。
他刚张嘴欲打招呼,舒映冷着脸训:“注意点形象。”
党穆垂眸一看,裙摆都翻到大腿上了,中间好像……
额,男人早晨的生-理反应。
他手忙脚乱将盖上毛毯,妥妥的纯情奶狗:“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舒映以前遇过不少倒贴的男人,用食指指着他鼻子沉声警告:“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放完狠话,她去开了个门,拎着好几袋男士服装扔他怀里。
党穆刚受伤的心,不治痊愈:“谢谢姐姐。”
“别叫我姐,另外,这三天你必须待在卧室里,不许出去。”
党穆被捞起时说不要暴露他,等昏过去后,又有两批穿制服的人来找他。
她不怕麻烦,却不想主动招惹麻烦,救他上游艇已经是最管闲事的举措。
党穆更伤心了。
他碰上渣女了吗?
不给他名分又囚禁着他……貌似,他也不太排斥,哦了声:“那我这三天怎么吃饭?”
“我好朋友有两只狗,我会以给狗添零嘴为由给你送吃的,避免更多人知道你的存在。”
党穆:“……”
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阿映,出来晒太阳看海鸥。”
是初若织……
舒映应了声,忽略眼含幽怨的男人,转身出去。
空暇之余,初若织问舒映昨晚将男人藏在了哪里。
“就在汗蒸室的暗格,那群土包子只当那是墙壁,压根看不出来。”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想买游艇就买。”
舒映最骄傲的便是经济独立,这是她狂妄的资本。
“昨晚那两批人找的是他?”初若织有些担心,“他要是间谍或杀人犯,会不会连累你?”
“不清楚,我会保护好自己,他失忆了。”
“不是装的吧?”
“医生说要拍片才知道,不过不重要了,回到净城我们各走各的路。”
姐妹几人在烟城待了一天,晚上吃饭时初若织付款:“园子请客,她给我转了账,大家狠狠宰。”
这种机会不多。
应婕跟周安歌「哇噢」了声,乘机打包了几份当地特色美色。
舒映坐姿挺直,边补口红边问:“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掌家里的财政大权了,还说肚子里的宝宝想请干妈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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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驶回净城时,凉风扑面而来,舒映跟初若织玩了下摩托艇。
党穆待在房间里,透过锃亮的玻璃窗,凝视着在海面上冲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