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穆当然知道,却嘴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舒映的腿没他长,穿着十厘米的高跟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并不好走。
偏偏男人想甩掉她,走得快。
没办法,舒映一手抱向日葵,一手抱泡芙桶,半走半小跑追着他。
那花语挺肉麻的,她有些难以启齿。
虽然现在是大晚上,可党穆带了四个保镖!
权衡利弊,她努力放下架子,强硬地将向日葵塞他怀里:“你是我心之所向,我的心一直追随着你。”
“向日葵只有太阳,可太阳却有很多向日葵。”
“我取消订婚了,你看新闻了吗?我没跟陆惊鸿发生什么……”
“够了!”党穆却像被蜜蜂蛰了般,将向日葵扔在地上。
他眼风似刀,睬着她:“我说了没用,从离开见白境开始,我就不打算回头了,这是我说的最后一遍。”
舒映第一次被吓到了,小肚腿发软,崴了脚,泡芙洒了一地。
一个保镖好心扶了她一下。
保镖是个很会看眼色行事的群体。
之前四个猛汉脑子可是被枪顶着。
舒映目不转睛望着他,秋水翦眸渐渐朦胧,嘴角颤抖不停:“党穆……”
党穆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气,转身大步离开。
一场小雨早已移走,月亮又冒出个轮廓,苍穹点缀着几颗黯淡星。
头发黏在脸上,舒映低头扫了眼地上的向日葵,抬手抹了脸上些许雨水,瘸着腿回到车内。
有个母亲牵着女儿经过。
“妈咪,这辆车在哭,它是不是受伤了?”女孩突然将耳朵贴在车窗上。
母亲笑了声:“车子怎么会哭呢?走吧,爸爸在家煮好了饭等我们回去。”
女儿蹦蹦跳跳哦了声。
嬉笑声渐行渐远。
许久,车子才发动引擎,徐徐离开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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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娇的脸毁容了。
照完镜子,她寻死觅活:“都是舒映那贱人,我要弄死呜呜……”
徐星星一把捂住她的嘴:“这里是医院,别乱说!”
焦娇椎心饮泣,咸咸的泪水碰到伤口,疼得她哇哇大叫。
“哭也没用,到时候咱们去整容,你不是嫌自己唇薄吗,到时候趁机丰个唇。”
焦娇看着徐星星脸上、脖子上、胳膊上的鞭印痕,又恨又心疼。
母女俩抱头痛哭。
徐星星惦记着舒映的话,宁可错杀也不愿意放过,花钱跟着焦伟骏。
三天后,果然收到了焦伟骏去公寓里看女佣,两人还去买了婴儿用品。
“这不要脸的小贱货!”徐星星扬手摔烂桌上的花瓶。
她抓奸抓得雷厉风行,也不管什么后果。
焦伟骏次日前脚刚离开公寓,后脚她就闯了进去。
连多余的废话都不说,揪着对方的头发就往墙上砸。
她斗不过舒映,还怕撕不过这只会以色侍人的外围女?!
“小贱蹄子到处发-骚,老娘的男人你也敢勾引?”
女佣敌不过她,尖叫着想跑,却被用力推向高脚柜。
“啊!我的肚子好疼——”
徐星星担心这孩子死不了,还在屋里待了十来分钟,离开前少不了一番警告辱骂敲打。
女佣撑着地板,疼得浑身痉挛,眸色阴鸷嗜血。
徐星星连日的憋屈消了一大半。
她去了趟美容院护理脸,回到舒宅,发现焦伟骏早已在客厅等候多时。
二宝发狠咬了焦伟骏,此时他走路还有些瘸。
焦伟骏抓着徐星星拳脚相踢:“你这毒妇,想害我断子绝孙……明天就跟我去离婚。”
“不,啊好痛……别打了……”
“妈!”焦娇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冲下来帮徐星星时,却被掌掴了一巴掌。
“你也是废物,连舒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野种……”
这可是杀人诛心!
刘叔过来看了几眼,这三人真的是没点三观下限,摇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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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星不愿离婚,说如果离婚宁愿去死。
焦伟骏也没再强迫。
他是个凉薄之人,这么做也有自己的心思。
他虽然贪恋女色,但知道那些莺莺燕燕都是看上他的权和钱。
徐星星脑子蠢,占着这个坑位也行,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徐星星以领证正妻的身份强硬地搬回来住。
神奇的是,刘叔竟然没驱赶。
徐星星便开始在舒宅作威作福,要求佣人叫她夫人。
焦伟骏三人相对平静过了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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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焦伟骏跟朋友打高尔夫回来。
前院花坛有佣人在窃窃私语。
“我刚才打扫楼上卫生时,听到夫人说要弄死先生。”
“啊?你别瞎说,要是被听见了,这份工作是保不住的。”
“这里就咱们两人,我干嘛瞎说。”
这个佣人声音有些穿透性,神秘兮兮继续说:“夫人跟焦娇小姐说,自己有自知之明,既然斗不过舒映,就决定弄死先生,到时候跟舒映对分遗产,够吃好几辈子,还不用挨骂受打遭罪。”
“天呐,这么狠毒,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待了。”
这两年经历过这么多事,焦伟骏一家三口的感情也有些诡异起来。
平日看着挺和气的,一旦有了火苗,都会互相猜忌互相怨恨。
焦伟骏气得浑身抽搐,徐星星那贱人竟然想要他的命!
怒气冲冲进了主楼。
徐星星叫了美甲师过来修剪指甲。
见男人回来,笑着正要问好时,焦伟骏一巴掌甩了过来。
人的潜力是无穷大,这巴掌比打舒映的力道还大。
徐星星被打翻,脑门磕到沙发背,瞬间出现淤青。
美甲师被吓到,抱头尖叫着跑了。
“你这毒妇,竟然想谋害我的命!”焦伟骏像拖沙包般将她拖下来,“我们现在就去离婚,休想从我这得到半分钱!”
“我怎么谋害你的命了?我不离婚,松手!”
“你就装!我全都知道了!”
挣扎之际,徐星星咬了他胳膊一口,踉跄着往房间跑。
焦娇手上的俱乐部被收回后,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听到动静跑下来。
“娇娇,你爸无缘无故就打我,还要跟我离婚……”
那怎么能行?这千金小姐她还没当够!
“爸你怎么……”
“你就是个白眼狼畜生!”焦伟骏反手赏了她一巴掌,“你让人拟了我死后要邀请的哀悼嘉宾名单,我都看见了!亏我之前这么疼你!”
焦伟骏唾沫横飞,气得脸红耳热。
这么一对比,他突然想到舒母跟舒映的好。
舒映就是再叛逆,也不会想谋害他的命!
“什么哀悼嘉宾名单?”焦娇一侧脸被打得老肿,一脸茫然,“肯定是有人害我,我不可能……”
“别装了!是不是不发火就当别人傻呀?给我起来!”
焦伟骏揪着徐星星的头发拖上车,风风火火前往民政局。
徐星星当然不愿意离婚,这时焦伟骏就使阴招,威胁欺压,双管齐下拿到了离婚证。
徐星星母女俩被轰出舒家,仅仅拿到两百万,又住回了以前住了二十多年的小公寓。
宛若二十多年大梦,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点。
从奢入俭难,母女俩人心生怨恨。
焦娇恨自己没舒映那么会投胎,更恨焦伟骏:“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泼脏水?是不是舒映害我们?”
“男人喜新厌旧,没一个好东西……”徐星星算是看透焦伟骏了,心灰意冷,“他指定怨恨我没给他生出儿子,打算娶个嫩的。”
她越想越不甘心,伏低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翻身,这好日子还没过稳,就横生变故。
既然焦伟骏不念旧恩,将她母女往绝路逼。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一周后……
舒映在新闻里看到焦伟骏被车碾压致死的新闻。
视频里,马路被打了马赛克,依稀能看到路面淌着很多鲜血。
徐星星已被警方刑拘。
她破罐子破摔,不需要拷问,直接坦白自己是报复,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舒映只是想让两人离婚,净身出户,没想到徐星星会这么偏激。
转念一想,这三人自作自受活该。
焦娇看到新闻后直接吓晕了,醒来后精神恍恍惚惚。
休息一天哭着跑来求舒映:“你救救我妈,我们是姐妹……”
这亲情牌只会让舒映觉得恶心:“长点脑子,故意杀人是死刑。”
舒映做事效率一向很高,焦伟骏出车祸后第二天,就将尸体火化了。
如今快马加鞭准备哀悼会,全程不见半点悲伤。
“那是你父亲,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怎么,留着死去的尸体放你公寓摆着?”舒映连眼神不愿给她,喝着一杯温牛奶,“少给我惺惺作态。”
焦娇白着脸离开了舒宅。
舒映为了追党穆,这几个月看了很多攻略。
党穆好比一座山,她吭吭哧哧一顿操作,以为自己爬到了半山腰。
扭头一看,还在山脚下!
她并不气馁,打算全力猛攻时,焦娇上门来争遗产了。
第251章 作茧自缚;干一票大的
焦伟骏死了,舒映不上心。
那是因为这男人没疼过她,养她教她的都是舒家。
但焦伟骏和徐星星对焦娇这么好,两人才出事几天?她就有心情跟她抢遗产。
考虑到自己不善辞令,焦娇都没找舒映谈话。
直接一纸起诉到当地法院,要求分割舒家一半的遗产和股权。
看到法院传票时,舒映笑得有点肚子疼。
她从见白境的保险库里取出证据,直接交给程志:“让律师写反诉书。”
焦伟骏死后,舒映直接上位,开始每天在董事长办公室办公。
这一天,商界新闻的头条板块都是她。
年轻有为、干练睿智。
一个漂亮的女人要想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才华,比长相普通的人要难很多倍。
因为大家潜意识觉得漂亮女人会走捷径。
但舒映靠着自己的本事做到了,汇溪俱乐部就是她最好的作品!
徐星星被判死刑,一个月后将被执行,焦娇伤心了几天。
一想到以后分了遗产,她将成为一辈子不用为钱发愁的富婆,就伤心不起来。
虽然焦伟骏与徐星星的婚姻时间维持了几个月,可她作为非婚生子女,一样有继承遗产的权利。
这是法治社会,不管舒映乐不乐意,都得给她分财产和股权!
她信心满满期待着法院的判决,没想到法院驳回她的起诉。
因为舒映提供了三个证据:
第一、当年舒母与焦伟骏结婚前签订了婚前财产证明;
第二、在婚后40年内、如果焦伟骏单方出轨、死亡、其他等原因要求离婚,得不到舒家一份财产。
第三、舒家财产为定向遗传,只遗传给姓舒的嫡系继承人。
这三个铁证,光凭其中任一证据,焦娇都拿不到一分钱。
焦娇瞠目结舌,觉得舒映伪造的文件。
她怒火滔天,录制了一个手持身份证的自诉冤屈视频,放在网上。
企图通过舆论来逼舒映退让:
【我父亲二十多年前与舒榕结婚,婚前签订霸王协议,如今去世,公司股权、遗产全部被舒映霸占。而同样作为父亲的女儿,我什么都没有。】
【我父亲为舒氏工作了二十多年,难道没创造半点价值?难道没半分属于自己的独立遗产?】
【我要求国家法律、社会为我主持公道!如果我分得遗产,将分出部分钱款用于慈善救助。】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初若织看了都来气。
不放心地给舒映打电话:“一定不要心软,这小婊子吃相太难看了。”
何岂淮从外面进来:“小什么子?”
初若织不敢在老公面前说脏话,侧头压低声撒谎:“小宝贝子。”
何岂淮:“……”
这又是什么新的流行词?
为了跟上「潮流」,跟媳妇有共同话语,他掏出手机查这个词的意思。
怎么也查不出来,又拉不下脸问。
“你还不了解我吗?”舒映在电话里嗤笑,嗤的不是初若织,“是她自找死路,我不阻拦。”
“那就好……”初若织放下高悬的心,“对了,你追党穆的进展如何?”
对面静默了一会:“他好像更生气了。”
“气什么?”
“我送了他向日葵、还有亲手做的泡芙,我自觉没说什么有歧义的话。”
简而言之:她也不知道党穆在气什么。
初若织走到卧室外面的阳台:“男人心海底针,我家的,生气的时候,翻脸也跟翻书似的。”
两人异口同声叹。
“我都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初若织可是名导,看过N个剧本N个人生:“我有个法子就挺危险,但有机会凿开他的心,你要不要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