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银龄牵着初若织转了个圈,肆无忌惮欣赏:“我的织织真美。”
初若织已经麻了。
人一倒霉,连喝水都塞牙缝。
中午吃饭时,楚银龄给她夹了红烧肉。
她吐了……
楚银龄脸色臭得像死了三百年的豆浆,又将红烧肉往她嘴边压:“吃了,不准挑食。”
“我不想吃肉。”
楚银龄以为她在嫌弃自己,单手掐着初若织两腮,粗鲁地将肉塞她嘴里。
“yue——”
肉喷在楚银龄脸上,蹭了不少油。
初若织捂着嘴往洗手间跑。
楚银龄虽然间歇性发狂,可脑子是聪明的,大步走过去,眼神凶狠:“你怀孕了?”
初若织吐完,心里咯噔一跳。
第一反应是担心孩子有危险,正犹豫要不要撒谎时——
楚银龄温柔地将她腮边头发掖到耳后根:“怕什么?把孩子生下来吧,我们两人一起养,我会将ta当成亲生的疼。”
初若织觉得恶心。
我有老公干嘛要你养?
“不是你亲生的,你不介意?”
“是你的就行,我知道何岂淮,他基因应该不错。”
有了便宜孩子,她心情又美了起来,让厨房撤了荤菜,请营养师给初若织搭配以后的膳食。
初若织心不在焉:“我很担心我家的狗。”
“以前的事不要想了……”楚银龄会洗脑,“我会对你好的……男人不可靠,只有我才是真正爱你的。”
初若织表面乖巧点头,心里并不认同。
想对她PUA,做梦去吧!
“你怎么找到我家三宝的?”
“叫声亲爱的来听听……”她想一出做一出,不达目的会抽疯。
初若织有点骑虎难下:“亲爱的……”
“嗯……”声音真甜,虽然有点勉强。
“我叫了,你说呀。”
“我有答应你要说吗?”
“你……无赖!”初若织气急,转身就走。
“是别人找的,我半路打劫……”她说得玩味,一点也不觉得有错。
“早就想绑你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你发布悬赏公告时,我就觉得时机成熟了。”
⚹
次日早上七点左右。
初若织向来送食材的人求助,却被告发,又被电了一次。
她疼得浑身痉挛,楚银龄又心疼了,抱着她温柔哄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我肚子痛。”
楚银龄不相信,拉着她躺床上:“睡一觉就好了。”
初若织被电击击出了心理阴影,也不敢反抗。
忍了个把钟后实在忍不住,将身侧熟睡的人摇醒:“我肚子疼。”
楚银龄开了灯,看她表情痛苦:“好好地,怎么会疼?”
“你电我了呀!”她好生气,嗓门不由地高了好几分贝。
楚银龄抿了抿唇,将家庭医生叫过来。
家庭医生看不出什么,为了防止万一:“最好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楚银龄想了五六分钟,打了个电话,叫来保镖随同去私人医院。
“如果我发现你作妖想逃……”她温柔地摇了摇手上的导电线,说着残忍话,“你懂的……”
那种钻心的麻痛记忆涌出,初若织莫名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
……
初若织就诊十多分钟后,何岂淮那边便得到了消息。
警方打算包围私人医院,强迫楚银龄释放人质。
可曹家说,楚银龄有精神疾病。
何岂淮不认为能跟精神病正常谈条件,更何况是一个想霸占他妻子的变态。
监控里,楚银龄牵着初若织的手进了妇科诊室。
在自家的私人医院,她很放心。
何岂淮身上的戾气越发浓重,此时努力镇定下来。
楚银龄时刻黏着初若织,人贸然冲上去,速度总是会比较慢,也容易打草惊蛇……
思索一番,他给骨奶带上牵引绳,然后出门。
麻薯见男主人不带自己出门,委屈得嗷嗷直叫。
护安开车载着何岂淮前往医院。
他偷偷瞟了眼后桌,老大正在给骨奶看楚银龄的照片:“记住她……”
他听过十六说骨奶是退役警犬,但它都退役那么多年了。
能行吗?
高级的私人医院,客流量并不大,中午就更少了。
何岂淮牵着骨奶进医院,并没引起多大的骚动。
护安带人从别的楼梯上去。
初若织跟楚银龄正在等检查结果。
何岂淮蹲在拐角处,摸了摸骨奶的脑袋:“待会把人质救出来。”
初若织曾说过,像「人质」「嫌疑人」之类的词,是刻在警犬骨子里的记忆。
之所以不说「救你妈」的话,就是怕骨奶待会扑初若织怀里卖萌撒娇。
骨奶竖起耳朵,凝神聚气。
拿到结果后,楚银龄搂着脸色苍白的初若织出来。
何岂淮将牵引绳解开,骨奶如箭般冲出去。
初若织目瞪口呆。
前后不过五秒时间,骨奶一个跳跃咬住楚银龄的胳膊。
整条狗翻了大半圈,殷红的血飞溅。
楚银龄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就被冲击和力道撞得踉跄后退,四仰八叉甩在一旁。
角落的垃圾桶被她撞倒,发出咕噜噜沉闷声。
后面两个保镖上前扶,却被护安等人从后面扼制住。
初若织被楚银龄扒拉了一下,趔趄扶着墙壁。
何岂淮跑过来抱着她,像抱住了整个世界,颤声道:“织织,我终于找到你了。”
初若织还没从刚才的惊险回过头,紧紧搂着他脖子,他身上的气息令她心安又委屈:“老公……”
“来医院,哪里受伤了?”
“我没受伤……”
怀孕前几个月很危险,可她却被电击了两次,B超显示有些异常。
想到备孕快一年,好不容易怀上,出了这种事,难受得不行。
又怕他动怒像上次那般爆人头,没敢说怀孕的事。
眼泪簌簌落下:“她用电电击我,动不动就掐我喉咙,还说要将我做成标本,我快被吓死了。”
“织织没事了……”何岂淮看见她白皙的脖子有道淡粉的掐痕。
明显是多次掐的叠伤。
他怒气横生,无比自责:“织织不怕。”
以前说过,要好好护着她,却没做到。
骨奶还在扑咬着楚银龄,发出凶悍的低呜声。
它有一百来斤,以绝对的力量压制楚银龄。
周围有些病患被吓得尖叫连连。
“骨奶,回来!”这个社会对狗总是那么苛刻,初若织担心它将人咬死会受连累,“骨奶!”
连续叫了几声,骨奶才回来,嘴巴还黏着血液。
“初若织……”楚银龄胳膊被咬伤,满脸都是狰狞的占有欲,“我的……”
何岂淮暴怒,一脚踩在她受伤的胳膊上,狠狠碾压,身上的杀气压根收敛不住。
他胆战心惊了八天!
都是因为这个人!
“唔!”楚银龄面色苍白如纸,依旧一脸不甘。
白色大理石上被血液弄花,初若织干呕几下,脑子有些晕眩:“阿淮,我想回家。”
何岂淮动作僵了下,示意护安:“将人带回去。”
他抱着初若织往外面走,骨奶乖巧地跟在后面。
车门一开,骨奶便跳上去。
初若织取了纸巾给骨奶擦嘴上的血。
“我来吧……”
初若织摇头,擦干血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它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何岂淮温柔地给她擦干净手上的血痕。
“我爸妈担心坏了吧?我想给他们打个电话。”
何岂淮用自己的手机拨了齐瑶的电话,让她报平安。
挂完电话,初若织窝在他怀里默默流泪。
夏天穿的衣服比较薄,何岂淮察觉到不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害怕?”
直到回到承袭印象,初若织才将检验单给他:“我怀孕了,但检查不是很好。”
第265章 怎么找到我的?温雅阴狠两不误
何岂淮第一次明白,两句话能让人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他幻想过无数次初若织怀孕的场景。
偶然看见她孕吐、做试孕纸、去医院做检查、她在他下班后告诉他惊喜……独独没想过这种画面。
初为人父,忧虑大过于欢喜。
初家与何家一直在盼望这个孩子。
何岂淮快速扫视完报告单,左下角的诊断意见为宫内早孕、胚芽有异常,建议复检。
以前从未知道,文字的力量有千斤重。
初若织望着他凝神的俊容,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很酸很涩:“老公,怎么人家怀孕就那么容易……”
“织织,你已经很棒很厉害了。”
何岂淮将检验单放下,轻轻将她抱在怀里,顺着她脊背安抚:“你孕早期被绑架,情绪不稳定,这会导致宫缩,可能会影响结果。”
“可我被电击了。”
“医生说会影响宝宝?”
没有发生的事,医生当然不会随意揣测:“她说过几周检查后才知道。”
“那就是了……”何岂淮用温热的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现在肚子痛不痛了?”
初若织摇头,秀鼻泛红,睫毛沾了泪水,黑眸清澈宛若山间清泉可见底。
“那你休息几天,保持愉快心情,到时候我陪你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或许复检会没事。”
他声音清冽,缓慢说话时,总会给人岁月静好的温柔感,令姑娘渐渐心安。
何岂淮将大掌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眼里有无尽的柔情:“宝宝的爸妈这么优秀,ta怎么舍得离开我们?”
但凡出事,他总是会耐心一步步诱导她走出雾霾区。
润物细无声地给出恰当的解决方法。
初若织趴在他颈窝上,嗯了声:“你找到三宝了吗?”
“找到了,它左后腿坏了,医生截了肢,现在正养在医院……”这是事实,何岂淮也没法隐瞒,“兽医说,等伤好后,可以安装个辅助行走器,以后也能正常走路。”
“那很好……”初若织稍微放下心,“之前听到三宝被丢弃,我不该将气转到你身上……”
“不用道歉……”何岂淮打断她的话,“我也有错,没好好审查,就将三宝给了人,害它没了一条腿。”
初若织抓着他衣服上一颗纽扣:“只要三宝活下来,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们以后养着三宝好不好?”
“嗯……”当初她生气时,他就后悔没养三宝了。
初若织打了个哈欠,洗了个澡想睡觉。
何岂淮给她吹干头发,替她掖好被子:“除了你在医院说的,楚银龄还有没有伤害你?”
“没了……”初若织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抱枕,“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家医院?”
“净城曹家知道吧?情-趣内-衣的龙头家族,楚银龄的父亲是曹老爷子的干儿子。曹老爷子只有孙子,就将她当亲孙女疼。”
“楚银龄父母走得早,一直寄养在曹家,因为父母婚姻失败,她心里就扭曲。”
“她前几年被送到国外治疗,如今为了你偷偷跑回来。”
“你被绑架后,我一直在找你,曹家听到风声,又知道楚银龄喜欢你,起初还偷偷地找,打算找到后将你放了,毕竟我们家也不好惹。”
“楚银龄很反骨,曹家对她渐渐失望。”
“你们去的私人医院就是曹家的,得知这消息,他们也怕我怪罪,就顺水推舟告诉我。”
何岂淮很大方,同时又龇牙必报。
碰了他的掌上宝贝,可没那么容易撇清关系。
经过上次动枪的事,他察觉到初若织很排斥这个,也不打算告诉她。
“你报复归报复,别弄出人命……”初若织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上,“我们现在有了宝宝。”
姑娘未孕时鲜衣怒马,怀孕后连眉眼都是柔的,像云朵,没有一丝棱角。
虽然隔着一张被子,何岂淮却感觉到一股力量,连心都是酥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像信徒朝拜神明那般圣洁:“我会记住的,快睡吧,我陪着你。”
初若织这才闭眼。
怀孕后会嗜睡,初若织累了一整天,不出多会就沉睡。
何岂淮将她腮边的碎发拨到脑后,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雇工已经帮骨奶洗了个澡,毛发也吹干了。
它今天立了大功,何岂淮出门前,特意取了两大盘生肉与内脏,喂给它吃。
麻薯沾了老公的福气,也有份。
雇工们知道家里两只的地位,不敢擅自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