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纠结很多,她说不会,他就信了,之后嗯了一声,就没音了。
“涂好了,你睡觉的时候注意点,明天早上起来再涂一次,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你。”
大面积涂抹好以后,雁双叮嘱了一些,等了一会儿没见他回应。她抬起头,瞧见宋时遇脸色这会儿红的厉害,像是酒后迟来的上头,眼里裹着一层水雾,没有聚焦,有种下一秒就倒下的趋势。
宋时遇酒精过敏只会脖子以上泛着不同寻常的红,但不会晕,思索了一下,她问:“你喝醉了?”
“没——”
话还没说完,许是支撑不住了,他头往下垂。雁双肩上一沉,他额头的温度隔着布料往皮肤里钻。
雁双呆滞了几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宋时遇,你是不是酒量很差?”
他在她肩上摇头,额头抵着她肩头左右动了动:“不是。”
男人要面子,肯定不会承认。
就像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喝醉。
继宋时遇酒精过敏之后,雁双又知晓了一个他的秘密——酒量很差。
雁双笑了下,顺着他:“嗯,你没醉。”
她推了两下宋时遇肩膀,男女力气悬殊,没推动,就转头去掀身后的被子,撇见了搁在窗台的酒瓶。
里面还剩余一半。
怪不得在包厢没闻见,他是回来喝的。
所以也不是喝错了。
那他又说了慌!
雁双啼笑皆非,有点不太相信眼前置放的事实,若是真的讨厌,大可以不回答,那会儿又没有镜头,何必编排这么一出理由?
“宋时遇,你为什么故意喝酒?”
宋时遇头往里动了动,耳朵贴在她脖子上,许是无意蹭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因为怕你生气。”
两种滚烫交织在一起,一瞬间,雁双怔住,呼吸就乱了。一阵阵热气扑在脖子上,将她的思绪打的浑浑噩噩的。
她轻生问,尾音有点乱:“为什么?”
“会走。”宋时遇往她脖子里面凑,“你生气了会走。”
应是喝了酒,醉意侵蚀,他脑子里没有任何一个隔层,模模糊糊地就记得一件过不去的事,借着醉酒潜意识,便将老底兜了出来了。
雁双愣着没回答。
生气了会走?
应该是指高中两人吵过架,她转学的事。
“所以,你想喝醉博同情?”
因为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也知道不能喝酒,所以想借着可怜,将这件事翻篇?
只是到这个点又乱了,不太可能,从再遇见开始,避开镜头时,宋时遇对她态度一直很冷漠。
完全一副不在意她的模样。
宋时遇不明说:“不知道。”
他是想这样做的,哪一步都算好了,但没算到她的态度,很坦荡,毫不在意。
醉酒的人除了不承认醉了,其他的会说实话,雁双问:“你喝酒记事吗?”
“没记得过。”
那她就放心了。
雁双像个翻墙而来的窃贼,意图从主人嘴里偷走最重要的东西:“我当时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宋时遇搭在身侧的手动了动,然后抬起来,搭在了她腿上:“手机被拿走了。”
虽然不太理解,但知道他不是故意为之,好像也没那么纠结了。
“那为什么没有镜头你不理我?很讨厌我?”
宋时遇没再回答,耳旁的呼吸声越来越浅。雁双侧头,只能看到他泛红的脸和微微波动的睫毛。
睡着了。
男人的重量不能低估,就这么一小会儿,雁双肩膀就泛起了麻意,她把被子掀开。慢慢侧身站起来,一只手扶在他背上,另一只手抓在他胳膊上,一点一点地往后放。
放到一半,宋时遇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用带着雾气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两人眼神之间的距离只能容得下两个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