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沢买衣服是不看价格的,一进去就往最贵的店走。钟栀中间抓了一个商标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买了三套,加内衣,直接让销售员打包。然后就送去附近的干洗店了。
这种活法钟栀以往没见过,瞠目结舌。
周沢对上她震惊加谴责的目光,皱着眉头嘀咕:“新衣服洗过了也有味道,真烦。”
钟栀:“……”真是委屈你了少爷。
因为周沢,耽误了不少时间。考前余老师要求大家放松,不要太紧张。但大家其实都带了试卷和复习题。余老师没办法,就带着大家集中学习。钟栀跟苏清嘉埋头做了两天题,晕头转向。周一上午,所有人被余老师勒令不准碰试卷。一起整车出发,去熟悉考场。
钟栀上大巴车,没想到周沢也在。人就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里面,老远冲钟栀笑。
苏清嘉后一步上来,钟栀已经被周沢叫走了。他瞥了后排好几眼,刚好一个高二的学妹跟他招手。他最终选择跟那个高二的学妹一起坐。
熟悉考场,虽然不能进去,但钟栀默默记住教室的位置。等出来后,余老师带着大家去省城一家挺出名的火锅店去吃了一顿火锅。再三的告诫所有人,考试不必紧张。晚上早点睡。钟栀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还是没忍住晚上又做了一套题。
考试这一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就是早上有点冷。
破天荒的钟栀起床在走道上碰到精神抖擞的周沢。这几天他一直跟着团队,很少说话,但早已成了女生们被窝里讨论的对象。颜值的绝对碾压,让一路都很受欢迎的苏清嘉退居二线。苏清嘉还背地里跟钟栀抱怨:“周沢那张脸真的太作弊了!”
钟栀被他逗得直笑:“是啊,不然那个臭脾气,谁会喜欢他。”
苏清嘉深以为然。
考试异常顺利。苏清嘉没有骗她,真的很容易。钟栀整套做完,加上附加题,也不过耗时二十分钟。跟她以往做试卷的速度是一样的。为了防止粗心做错,还特意检查了三遍。再三确定没有问题,钟栀交了试卷。
出来的时候考场外面还没人,钟栀恍然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提前交了卷子。一直在考场外面等的余老师看到她也很吃惊,怕给她心理压力但还是没忍住问:“你都做完了?”
“做完了。”
“检查了吗?”余老师真的怕她第一次考,试卷没写完,“答题卡确定填对了吗?”
钟栀被她问的慌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余老师皱着眉头看钟栀许久,估计是怕问太多给钟栀造成负担,她就拍拍她肩膀:“那行,你先去大巴上等着。周沢也在。检查下行李都带了没有,今天晚上我们就回南城。”
钟栀有些不安地瞥向余老师的表情,但余老师已经不看她了。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考场。里面安安静静。钟栀试卷已经交了,不可能再回去改。就转身回了大巴。
周沢还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睡着了。额头抵着窗户,外面的阳光照在他脸上,白得发光。纤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方留下根根分明的影子。钟栀的心一下静下来,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刚准备看看行李,耳朵里被塞了一只耳机。
陌生动感的音乐响起,钟栀眼睛瞪得老大。
周沢眼睛还闭着,但是身体微微斜倾,把脑袋枕在了她的肩上。他头发上香波的橙子味飘过来,又酸又甜。发丝搔着钟栀的脖子皮肤,风吹得痒痒的,钟栀的心脏咚咚地跳动了起来。
高三的时间宝贵,学校不会浪费一分一秒。当天晚上八点到,第二天正常上课。时隔四天,其实也就是两天。钟栀再次坐到教室里,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苏清嘉难得没什么精神,来了就趴在桌子上补眠。期间睡醒看钟栀还在写卷子背英语,就觉得这个人非常的变态:“你都不累的吗?那么高强度的训练突然结束了,人都会有放松一下的心态吧?”
“啊?”钟栀完全没有哎,“我还好。”
苏清嘉给她竖大拇指:“你牛。”
下午放学,钟栀值日。其实汪宇排值日是按照座位来的。之前跟周沢一起,是因为他们同桌。这次当然跟苏清嘉一起。老规矩,男生负责公共区域。女生扫班级就好了。
不过运气不好,恰逢学校停水。
扫把一扫,灰尘满天飞。钟栀趴在走廊上往下看,好多班的值日生去篮球场附近的厕所打水。那儿的水跟附近居民楼联通,没断水。钟栀看了眼一起值日的几个女生,都没有下去打水的意思。她只好提着桶,下去打水。
篮球场那边的厕所钟栀熟,提着桶飞快地往厕所去。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孽缘,钟栀才走到篮球场的休息区。班上好几个正在打篮球的男生正好中场休息,周沢也在。朱浩臻拧开一瓶矿泉水吨吨吨地往嘴里灌,扭头看着满头大汗也香艳非常的周沢,忽然就问了一句:“阿沢,三个月快到了,你搞定钟栀没有?”
提着水的钟栀脚步一顿。
“干嘛……”周沢在篮筐的另一边,身形被篮筐底座挡了一点。从钟栀的角度能看到他漂亮的后脑勺,以及修长的身形。他声音漂浮的很,仿佛漫不经心。
“打赌总得出结果。”朱浩臻嘿嘿一笑,瓶子随手扔地上,“那土鳖春心萌动了没有?”
周沢没说话,钟栀握着水桶把手的手蓦地缩紧了。
“哎,阿沢,你该不会是看上钟栀了吧?”朱浩臻的声音像一把尖刺,扎在了钟栀的心口。她的腿忽然像是灌了铅,就这样直直地钉在原地。
她听到周沢嗤笑了一声。然后朱浩臻把钟栀大雨天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情说了,笑嘻嘻的说:“还是阿沢有魅力。说拿下分分钟就拿下了。你不知道,钟栀电话里那个声音哦,感觉要哭出来。老子差点都心软了。不过阿沢,钟栀那样的对你来说算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