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棠不好叨扰人家太久,看见架子上有已经包扎好的向日葵,笑问:“这是已经有人预定的吗?”
“是退单的。”
“那就这束吧。”
“挺会替我省事儿。”店主笑了,指一指收银台上的付款码,“126块。”
应如寄刚要掏手机,叶青棠拦住了,“我来我来,是我的心意不能让别人付款。”
她打开微信右上角扫了扫。
语音提示响起:微信到账138.6元。
店主愣了一下,笑了:“妹妹你多付了呀。服务费什么的是开玩笑的。”
“啊,这个……”叶青棠也笑了,“确实是有点太打扰您了。”
一旁应如寄躬身,从用来醒花的铝制水桶里抽出一枝粉色玫瑰,“拿这个抵了。”
店主走过来,又从里面拿出五枝,连同应如寄手里的一起接了过去,拿花剪斜剪去末端,拿过一张报纸样式的牛皮纸,随意一裹,递给叶青棠,“送给你了,下次带朋友照顾我生意——不过得在营业时间内啊。”
叶青棠笑着搂过那六支玫瑰,“正好我有订每日鲜花的习惯,您这边可以外送吗?”
“当然当然。”店主惊喜,“那加个微信吧?”
抱着两束花,叶青棠心满意足地走出花店。
而应如寄再次叹服于她的情商和招人喜欢的能力,世界上有她搞不定的人吗?
车开了半小时左右,抵达叶家别墅小区的门口。
应如寄也从驾驶座上下来,绕到后座打开门,把那礼盒装的荔枝提了下来,递给叶青棠,“正好拿回去跟你家人一起分了吃掉,放不到两天就得坏。”
“谢谢谢谢。“叶青棠腾出一只手提上礼盒,“那我进去啦。应老师拜拜,开车注意安全。”
应如寄微笑,“晚安,早些休息。”
应如寄回到车上,刚准备启动车子,又看见车前方身影一晃,两手都占满的叶青棠绕过车头走过来了。
他将车窗落下,而叶青棠将那礼盒暂且放在地上,空出的那只手臂从车窗伸进来,将他后颈一勾。
她轻快地在他唇上碰了一下,低声笑说:“欠你一次。明天……后天晚上见。”
不待他有什么反应,她已退开,提上礼盒,抱着那灿阳一样的花束转身走了。
应如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转头一直看着车窗外叶青棠进了小区,身影隐没于夜色,方收回目光。
他笑出一声。
-
叶青棠敲门,住家的保姆将门打开,她蹬了脚上的帆布鞋,拖鞋也来不及换,急匆匆就往里走,“妈!”
厨房里的庄玉瑾走了出来。
叶青棠放了荔枝礼盒,几步跑过去将花束往庄玉瑾怀里一塞,紧跟着一把将人抱住,“我好想你呀!”
庄玉瑾被她撞得退后了半步,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从哪儿过来的?”
“办展的场地——你吃过晚饭了吗?”
“飞机上吃过了,你爸在煮夜宵。”
“看看去。”叶青棠推着庄玉瑾往厨房走去。
叶承寅这人对外一直是个儒商的形象,他做的是茶叶生意,早年又当过高中老师,相较于那些由来沉浮商海的人,少了几分市侩和铜臭气。
外面人都说叶总虽人到中年但仍风度翩翩,也当得起玉树临风这四个字。
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叶总此刻穿着个浅蓝色的围裙,站在灶台前从锅里捞阳春面。
他转头看了眼,笑呵呵说:“闺女送的花?”
“可不。”庄玉瑾说,“也不见你学着点儿,去机场接机就举个牌子,跟个导游一样,真有你的。当年好歹还是会写诗的语文老师呢。”
叶青棠在旁笑看着他们拌嘴。
叶总在外面也算得上是叱咤风云,私底下面对妻女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
叶青棠去洗了个手,一会儿阳春面也就端上桌了。
三人围坐,叶青棠筷子挑着面,一边吃一边看着庄玉瑾。
庄玉瑾并不算是保养得特别好,眼角细纹、脸上晒斑之类都很明显,她不做医美,也几乎不化妆,是叶青棠知道的少见几个完全不会容貌焦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