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太公当年迎娶了楚国公主,为表两国友谊长存,郑家后代的嫡孙均姓楚并世袭侯位,这一辈年轻里即将承袭侯位的就是楚清秋,所以接到人后,楚清秋自是对楚彦和楚韵锦互称表兄妹。
楚彦比曲洛白和楚清秋年长一岁,今年19。楚韵锦则和司绾绾同岁,今年15。
兄妹二人均是极好的长相,都是偏浓颜系列,楚彦邪魅张扬,楚韵锦牡丹国色。
送完使臣入行宫安置好后,一行人又入宫赴宴,今日皇帝设的是私宴,就皇家和因着与楚国结有姻亲的楚家为使臣接风洗尘,六天后才是皇帝大寿国宴。
散宴后,曲洛白和楚清秋一同出宫,
“洛白,你可真招桃花,那楚公主的眼睛好似要黏在你身上一样。”见曲洛白没什么反应,楚清秋又道:
“你说,是这司姑娘好看还是这楚公主?”这下曲洛白倒是丝毫没有犹豫地道:
“自是绾绾。”
“啧啧,你可是酸到我了啊。但洛白,你可得离这楚公主远些,她此行目的路人皆知,是为和亲,到时圣旨一压,你家绾绾得伤心的吧!”
“放心,此事绝无可能。”曲洛白顿了顿,睨了好友一眼,“你还是叫她司姑娘吧,绾绾是我叫的。”
“嘶,洛白我还真看不出来你竟这般小气,哼,不叫就不叫,真是见色忘友!”
而丞相府今晚来了一位久归的客人。
“彦儿拜见伯父、伯母。”楚彦恭敬地向丞相和周氏拜礼,当初因楚国内乱,他被迫流落曲国,幸得绾绾相救,且丞相和夫人待他极好,时常接济,如今内乱已平,他重归皇子身份,自是要来拜见。
“快快起来,你这孩子离开也有一年多了吧,坐下说话。”周氏见楚彦坐下,正想派人去唤绾绾前来,就见一绿衣少女自门外走进。
“师兄,真的是你呀,绾绾好想你!”碧落来正院给小姐拿东西,恰巧看到楚彦进门,就赶紧回院子告知小姐,这才有了现在这个场景。
楚彦看着心心念念的姑娘走向自己,心里划过悸动。但他知绾绾和父母感情好,曲楚两国相距甚远,定是不会让她远嫁,小姑娘应该也舍不得出嫁后与父母再难相见,故他对她的心思向来藏的很好。
“绾绾,师兄也想你。”语气亲昵自然,任旁人看了去都觉着是兄长对妹妹的语气。
楚彦抿了一口茶后,开口道:
“昔日承蒙伯父伯母和绾绾的照顾,当时碍于一些事情,未能道明真实身份,楚彦真的深感抱歉。其实,我并不是师父收养的孤儿,而是楚国五皇子,郑彦这个名字用的是母姓。”楚彦说完,先是看了看司绾绾又转向看去丞相夫妇,心里有些忐忑,也不知他的身份是否会让他们一家人对他产生隔阂。
“此事,你做的对,若是道明身份不仅会为自己招来祸害,甚至也会也影响到相府,你这孩子今夜能来访,就证明你心里还是认我们相府的情分,既如此不必多心。”丞相开口道,当初绾绾带楚彦回来,他就知这孩子身份必定不凡,只是未曾想到竟是楚国皇室中人。
丞相开口后,楚彦放下心来,见大家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心里很是开心,他就知道绾绾和她的家人都是极好极通透的人。
当晚楚彦被周氏留宿在他以前的房间睡,如今他已拥有自己势力,不在行宫也没人发现。
司绾绾和楚彦的房间隔的不远,二人便顺路回房。司绾绾看着身旁的楚彦,心里很开心,师兄回来了,就又有人陪她一起玩了。
“师兄,师父最近还好吗?”
“嗯,师父他很好。其实师父是我母妃家族的人,但师傅自幼便不喜世家的规矩多,就自己出来游历。”
司绾绾心下了然,那时她才五岁,正好撞见楚彦被人贩子下了软筋散欲对其不轨,便让护卫救了他。后来得知他是不小心漏了财才让人给盯上,尽管九岁的少年郎很是聪慧但终究是社会阅历不足,才着了道。楚彦醒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想报答司绾绾,但奈何身无长物便领着人去见了自家师父。
本是想给小姑娘钱财作为报答,奈何小小的司绾绾看见楚彦师父一个飞身将树上的果子摘下来后就嚷着要学“飞飞”,在司绾绾强烈的意愿下,终是说服相爷和周氏拜了楚彦师父为师,不学别的只学“飞飞”——轻功。也因着这层关系,加上楚彦和师父相依为命,又与司绾绾相处得很好,相府对楚彦是颇加照顾。
次日,司绾绾刚和楚彦一同坐马车出门,王府那厢的某人就收到信息,他今日总算是闲下来,无需招待使臣,曲洛白抬头看了看窗外初起的太阳,心情愉悦,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偶遇”绾绾的好日子。
“师兄,八宝斋的糕点如何,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好吃?”楚彦看着司绾绾靠窗吃得一脸餍足,点头附和。
“师兄,我要和你说个事。但你不能说出去,要保密哦!”司绾绾一脸严肃的样子可爱极了,每次她要和他说秘密就总是喜欢这样,一脸的神秘兮兮。
“嗯,师兄不说出去。”只见一黄衣妙龄女子凑在紫衣男子耳边说着些什么,若是街上有人抬头,很是容易透过窗子看到这极易让人觉着暧昧的一幕,不知又是哪家小郎君和小姐在此私会。
很凑巧的是,曲洛白正是街上抬头之人,看着楼上窗里二人亲密的剪影,男子袖子里的手缓缓握紧,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难道绾绾拒绝他是因为那个男子吗?
嫉妒充斥着曲洛白,自是让他忽略了楼上那男子熟悉的面孔和脸上僵硬的表情。楚彦消化着绾绾给他说的秘密,他放在手心里的绾绾终是有喜欢的人了吗?他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还是绾绾亲口告诉他的。
这样也好,楚彦尽量平复着心里的波澜,微微勾起嘴角打破了僵硬的神情后才道:
“绾绾长大了,都有喜欢的人了。不知,绾绾喜欢的是谁家公子?”
“嗯,是——”司绾绾正想告诉楚彦,眼角就瞥到楼下不远处站立的曲洛白,他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是生病了吗?
曲洛白看着发现自己的司绾绾,他想上前去问她旁边的那个男子是谁?但他又有什么立场去问呢,他害怕听到的答案让他抓狂,遂尽力不让情绪外露,和司绾绾隔空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
二人之间的互动楚彦自是看的一清二楚,绾绾何时与世子认识了?
“绾绾与世子相识?”还未等司绾绾开口,楚彦道。
“嗯嗯,师兄认识洛世子?”司绾绾差点脱口而出洛白,还好反应快。
“他是接待楚国的主要负责人。”
“原来如此,师兄觉得世子如何?”司绾绾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世子长得不错。”楚彦觉得绾绾似乎与世子只见有些什么。
“师兄好眼光,绾绾也觉得世子长得好看。”司绾绾说完,看了看楚彦,又道:“其实,绾绾喜欢的就是世子。以往世子碰见她都会来找她的,今日也不知怎的回事,难道是有什么事?”
楚彦作为男人,自是知这世子约莫是吃醋了,看着眼前这丫头不开窍的样子,既如此他就帮帮他们,他希望绾绾能寻得良人,尽管那人不是他。
“绾绾,可能世子是有什么事吧。你们,你们如今已互表心迹了吗?”
“师兄,你一提这个,我就,就好无奈。我能感受到世子对我的情愫,平时世子对绾绾也很好,但他就只会做不会说,是以,我们如今只能算是暧昧吧。”
楚彦听完,心里好笑,想不到这世子还是个闷葫芦,看绾绾这样子,估计也是很喜欢世子的,不如他就做回月老吧。
“绾绾,师兄给你出个主意,到时咋们......”
“妙啊,师兄!”
此愿无关国事、政事
五月二十八,宜祈福、开光、会亲友。
这日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正是曲国皇帝寿诞之日,举国欢庆。
司绾绾随着母亲周氏和外祖母一家坐在一起,国宴上,只见两个模样均上乘的小姑娘在悄悄地说些什么。
“绾绾,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找我玩了!”周姝满是埋怨地道,说完便不再瞧司绾绾,自顾自地转过身去,打定主意不再开口。
“表姐,我的好表姐~”绾绾轻声叫着周姝,见人不给反应,自知理亏,她的确是有好一阵子没去找表姐了,都怪她见色忘表姐,便加大功力,
“姝姝,好姝姝,原谅绾绾好不好?”还是没反应,“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姝姝最好了,姝姝,姝姝,姝——”
“打住,真是受不了你,说说吧,为什么这么久不见人影?”周姝挨不住司绾绾的磨人劲儿,终是妥协道。
“姝姝,附耳过来。”司绾绾朝周姝招了招小手,又确保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偷听。周姝见司绾绾如此小心谨慎的模样,心下好奇,便凑了耳朵过去。
“什么?你说你——”周姝听完,惊呼出生声,司绾绾见状,赶忙用手捂住了周姝的小嘴,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周氏和娘家嫂嫂夏氏,也就是周姝的母亲一同转过身来,正想训诫两句,多年的默契,司绾绾只一个眼神周姝就懂了,同时,原本司绾绾捂住周姝的小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白色丝帕,两位母亲看到的就是小辈们相亲相爱的画面,表妹在帮表姐擦嘴。
见大人不再注意她们二人,便又开始咬起耳朵。
“今日他来了吗?”周姝朝司绾绾笑的满脸暧昧,表妹长大了,都有喜欢的人了,她这个做表姐的都还没呢。
“来了,就在皇后右侧下首第三个座位,穿紫衣服的那个。姝姝,你千万要装作不经意间看过去啊,别让人注意到。”司绾绾一脸的小心翼翼。周姝见自家表妹这个模样,哪里舍得再逗弄她,笑道:
“我知道了,放心。”给了绾绾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周姝假模假样地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不经意”地朝右侧上首望去,确撞进了一双桃花眼里,心突的一跳,慌张的移开眼神,继续朝目标人物看去。
只见一紫衣华服男子,端坐在位,气质极好,因着隔有一些距离,瞧不清模样,但轮廓远瞧着是极好的,若是单看外貌,配得上他家绾绾。
“绾绾,世子长得一副好相貌,你该不会是贪图人家的美色吧?”周姝深谙自家表妹喜好美人,满脸质疑的看向司绾绾。
“知我者,表姐也。但也不全是,刚开始是容貌,后来是——”见司绾绾卖关子,周姝一个眼神瞪了过去,司绾绾便老实地接着道:“是处得来,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
周姝看着表妹谈及曲洛白时止不住的笑意,心下为她开心,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刚刚那双桃花眼。
这厢,座位上首,皇后眼里闪过不满,楚七公主楚韵锦多次明里暗里向她表达倾慕洛白那孩子,但她心中已有人选,自是婉拒,奈何这公主不死心,碍于两国邦交,她自是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楚彦自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好戏是该开场喽!只见楚彦不知在楚韵锦耳边说了些什么,楚韵锦便乖乖地坐在位置上,不再话多的让人烦扰。
眼见着宴会进入尾声,确有一人始终心情很是复杂,一直在想着那日长街和司绾绾在一起的男子,她是有喜欢的人了么?是因为那个男人才拒绝他的求娶吗?又是一杯清酒就着愁绪被送入了曲洛白的口中。
这时,一娇柔女声在宴席响起
“皇上,韵锦代表楚国祝愿皇上寿与天齐,曲楚两国联盟永结。今日,借着皇上寿诞,想向皇上讨个彩头。”
“哦,是什么彩头?”曲皇声音不怒自威。
“韵锦想与各家有意愿的小姐共同为皇上献艺,献艺者需戴上面罩,待评出最优者才可取下面罩,不知最优者可否向皇上求一个愿,此愿无关国事、政事。”
无关国事、政事,在场的都是人精,除去国事、政事,这楚国公主所求的自是婚事,总不至于是钱财。
“朕允了,此事便交由皇后来主持。”
“是,陛下。”皇后心道这丫头怪不得突然安分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倒是个聪明的,还知要以面罩隐去身份,以保评选公正。
要不然这是在曲国,哪有她赢的面,评选自是会偏袒咋们曲国的姑娘。
皇后一声令下,众人移步专门赏戏的乐瑶宫。有意愿的姑娘也都去皇后身边的徐嬷嬷处报名,既然这楚韵锦搭了桥,她们不利用白不利用,谁不想为一门好的姻缘主动下?
皇后看着纸上各家姑娘的名单,加上楚韵锦一共20人,看到相府司绾绾这五个字时,皇后心里微微惊讶,开口道:
“徐嬷嬷,你说这绾绾怎么也报名了?本宫记着,她不是个爱表现的人。”
“娘娘,这楚国公主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所求的可不就是咋们的世子嘛。前阵子王爷来宫里和您说的事儿您可还记得?”
“嘶~瞧本宫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这洛白和绾绾时常外出同游,想必也是有些感情的,如今有人来抢人,这姑娘自是坐不住了。”
皇后掌管后宫多年,办事效率极高,半个时辰后,比试就正式开场了。
第一位出场的蒙面女子弹奏的是古筝名曲“高山流水”,曲毕,掌声起。
由礼乐司五位最有资历的礼官组成的评审团开始评分,最终得分92分。
后面几位展示的均是国画,诗词,刺绣,歌曲四类,水平都不相上下,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女子自是能力不俗,技艺虽高,但大多缺少了一份灵性。分数也都在90到95之间。
直到第16位女子出场,在场的大都眼前一亮,一席红衣流仙舞裙把女子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半面遮脸,唯一双魅惑的眼睛露在外面。随着灵动的音乐响起,女子婀娜的舞姿慢慢在众人眼中浮现。一曲舞毕,掌声响起,97分,是目前的最高分。
其实大家心下都和明镜似的,这舞种一看就是楚国的,此人如此精通除了是楚韵锦还能是谁?但艺术面前,不分国界,她的确是目前表演最好的,不服气也得服气,这或许是曲国人独有的气度吧。
接下来的17号18号19号在16号的衬托下,都显得有些暗淡,就像吃了蜜饯再吃糖葫芦,就会没那么甜了。
最后是20号出场,只见一着广袖飞仙裙的白衣女子蒙着面缓缓走出,她的身后还放了一副巨大的立体白绢,被立于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楚。有人看的仔细,瞧见白绢底下竟还放着一排小瓷罐,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琴声初起,极为柔婉,女子慢慢随之舞动身姿,似初起的一轮明月;琴声渐渐悠远,女子的身姿逐渐缥缈,似万里晴空的流云;琴声猛然急转,女子身姿不断飞旋,似要乘风而去,羽化成仙;琴声又骤然平缓,女子慢慢停下舞姿,如冰雪初融后的泉泉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