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宫请夫人进宫做客。”
“大胆!”高氏怒视着我。
我从她眼中,看出几分心虚气短和惊恐。
一个嬷嬷往威宁侯夫人颈后一劈,轻轻松松就把她劈晕了。
“威宁侯夫人伤心得晕过去了,本宫带她进宫休养几日。”
威宁侯或许知道些什么,他看着高氏被扛走,眼神十分平静,淡淡道:
“殿下,只需留她一命。”
我点头。
有时候活着,留条命比死了更痛苦。
高氏与莺娘的死息息相关,我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人人都道高氏与威宁侯感情甚笃,今日看来,也不尽然。
哪有什么赢家。
我只觉得骨头缝里都冷得厉害。
太冲.动了。
事已至此,还是把高氏带进宫比较好,最好问出缠枝的来历。高妃口风严实,我也不好拷问,高氏却没有这样的顾虑,以谢临徽的手段,可以叫她把所有知道的消息,吐得干干净净。
到时候我再送她回侯府,让她“安享”晚年。
宫中有不少封存的殿宇,年久失修,有些另有玄机。
偏僻荒废的宫殿下,隐藏着一片密室。
现在,威宁侯夫人就被铐在那里。
威宁侯夫人,高妃庶妹,闺名云珠。今年三十六岁,温柔贤淑,久有贤名,仅有一子谢承安。生母是高将军府中的丫鬟,早已病逝,母家并无亲人。
屋内冲刷得很干净,不见一滴血,烛光暖黄,却有种浓冽的血腥味充盈在整个石室里。这里作为刑房,已有几百年,即使洗得再干净,也被血淹透了。
“殿下想做什么?”
她这回才知道怕,眼神露出几分惊惶。
“请你看一出好戏。”
我向前一暼,黑布被拉开。
那里绑着高妃的亲信,秀姑姑。
如今半死不活,歪着头,全身只有脸是好的,还能辨认出长相。
在十二心里,秀姑姑已经自尽,随高妃去了。
这个女人,从高妃出嫁前就跟在高妃身边,一定知道不少事,可惜无论怎么拷问,都不肯说半个字。
“不肯说话,养着没用。”我笑笑。
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在一堆刑具中挑挑拣拣,找出一把锋利的小刀。
为了避免让秀姑姑咬舌自尽,她的下巴被卸掉了,穴道也被封着,并不会发出喊叫声。
行刑者很熟练,微微一挑,一块晶莹的肉片落到清水中,瞬间把水染红,丝丝缕缕的血在水盆里沉浮,那肉薄如蝉翼,正是从秀姑姑手臂上削下来的。
因为太快,那瞬间秀姑姑并不觉得痛,隔了一会,才开始发颤,浑身都开始冒汗,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我。许多次,她都奉高妃娘娘的令,给我送各种好吃的点心。
高云珠也开始发颤了。
我闻着呛鼻的血腥味,十分想吐,更想闭上眼睛。实际上也没有闭上。
我以为自己见不得这样的画面,却也没有。
这里很安静,能听到鲜血滴落的声音。
“殿下想知道什么?”高云珠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是谁给莺娘下的药?”
高云珠沉默,颤声道:
“我只想让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衣衫不整,没想让他们过早燕好。”
“我也不知道是谁换了药,但殊途同归……查了一下,没查出结果来。”
“你为什么要下药?”
高云珠努力平静下来,缓缓道:
“公主你甚少露面,宫中都传你最得先皇看重,却没有关于你的容貌的形容。而且众所周知,十一公主的生母是伶人,六公主离宫后,先皇才开始照看你……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六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