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紧接着,便有更多人将自家女儿的生辰贴送到了徐府。
卫英纵倒是来者不拒,一一接下。
徐空月回府之后,听说了此事,对此很是不满,责令卫英纵将那些生辰贴通通送还回去。卫英纵笑眯眯道:“王爷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看看朝中哪些大人有意与王爷交好?”
可徐空月只要一想到潋滟池边,皎皎眼底的清冷寒意,便打消了所有的念头。他摇了摇头,身心俱疲,“想要知道哪些人存心与我交好,可以有上百种方法,唯独不能用这种方法。”
他心意坚决,无法更改,卫英纵无奈,只能答应将所有的生辰贴都送回去。
只是还不等他将那些生辰贴送还回去,冯府的小姐便出了意外。
听闻那小姐在府中玩耍之时,不甚跌入后院湖中。因为不会水,在水中挣扎许久,才被人救起。秋意渐浓,湖水冰凉,当夜那小姐便发起了高烧。冯自鸣请遍了长安城中的名医,才勉强让那小姐退了烧。但她仍是昏昏沉沉了好几天,才慢慢好转。
而冯家小姐还未好彻底,郑家小姐也出了意外。她外出时乘坐的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将她从马车上颠了下来,当众摔断了腿。
听闻那日郑家小姐于街上捂着断腿痛苦哀嚎,形容狼狈不说,闻者皆侧目。
冯郑两家千金接连出事,有好事之人便去打听了一番。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众人皆惊。原来郑家是第二个将小姐的生辰贴送入徐府的。
冯家自然是第一个。
于是长安城中便开始有流言四起,说徐空月有克妻之相,先是那位赫赫有名的荣惠郡主家破人亡,还从宫墙上一跃而下,再有冯郑两家,不过是递了生辰贴,便接连出了意外。
流言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紧接着,往徐府递过生辰贴的何家小姐又是大病一场,何家更是遍请名医。等到何家小姐再次出现在人前时,整个人已经憔悴病弱得几乎不成人形。
何家小姐的母亲着实心疼女儿,哭着喊着才让自己老爷打消了与摄政王结亲的念头,当即不顾身份前往徐府,要回了自家女儿的生辰贴。
说来奇怪,何家小姐的生辰贴一被要回,她的病立即好转了起来。听闻连饭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
此事一出,谣传徐空月克妻的言论愈演愈烈,连小皇帝都有所耳闻。
潋滟池边,小皇帝颇有些忐忑地望着皎皎。他想让皇姐宣召月盈入宫,又怕皇姐不会答应。
他生辰那日,月盈虽然同他一起放了风筝,可始终没有面露笑容。他想让她如同在行宫之时那般,笑得春光明媚,却始终不得其法。
郁闷之下,他曾问了一句:“月盈,你是不想同我一起放风筝吗?”
月盈抬头看着飞在半空中的风筝,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句:“风筝通常是在春日里放的。”
小皇帝看了看飞在半空的风筝,又看了看月盈,一脸不解,“可是夏日时节,我们在南山行宫,不也放过风筝吗?”
可月盈只是摇着头,什么都不肯说了。
好在渐渐高飞的风筝,还是让月盈慢慢露出了笑脸。小皇帝郁闷的心情也随之一扫而空。
直到他们入丹桂宫前,月盈的脸上都是有些笑容的。
但如今只要一想到月盈会不开心,他便觉得心底很不好受,也愈发想要见一见月盈。
皎皎仍在喂着湖中锦鲤,她不知道为何总喜欢喂着水里的这小玩意儿,小皇帝也曾学着她的样子,给鱼缸里的那几条白尾锦鲤喂食,但只喂了一次,便被余连大呼小叫着阻止了。
见他似乎不能理解,余连连忙解释道:“这锦鲤不知饥饱,陛下喂再多,它们也能吃得下去。”
小皇帝仍旧不能理解,问道:“它们能吃下去,不是很好吗?”他曾在庆仁殿过过吃不饱的日子,知道能吃饱是一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情。锦鲤非人,难道吃饱不好吗?
余连苦着脸看着小皇帝抓了满满一把鱼食,道:“这些锦鲤有人专门喂食,陛下再喂这么多,这些锦鲤便会全部吃掉,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撑死的。”
小皇帝有些不信,直到他亲眼看见有一条白尾锦鲤吃涨了肚子,在水里翻出鱼肚白,而后再也不动了,他这才明白余连所说的话。
然而他发觉,即便皎皎每日都来喂食,潋滟池里的锦鲤仍活得好好的。他不太能理解,但也没多问,只是凑过来,与皎皎一同看着抢食的锦鲤。
锦鲤不知忧愁,只要有吃食,就欢快的摇着尾巴,扑抢过来。
“陛下可曾听闻,关于摄政王的那些谣言?”谁料皎皎突然开口,差点儿将小皇帝吓了一跳。他摸了摸心口,平复了一下心跳,才小声道:“那些是真的吗?”
皎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失笑道:“陛下真的相信有人会克妻?”
小皇帝看着她的神色,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皎皎倒是自若收回目光,从一旁的小盒里捏起一点鱼食,往水里撒去。
“其实那些谣言,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呢?就像这些鱼食,只要洒进水里,总会有鱼儿去争夺。”
小皇帝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挠了挠腮帮子。
皎皎笑了一下,漫不经心地问:“陛下可是想让我宣召月盈入宫?”她有些不太明白,小皇帝小小年纪,为何总惦记着太傅家的孙女?就像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人,总想着将女儿嫁给徐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