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让我监管充国,却要以皇后之位把我束禁在后宫,用催`情散,装作温情体贴,还有...”
邵蓉蓉轻佻地三两下掀开衣襟,露出迷人的锁骨,吓得小安和樊医官急急地低下了头,恐防待会儿眼珠子要和脑袋分家。
她轻轻晃响身上清脆悦耳的黄金铜铃,铃声一下清脆过一下,在高墙之内荡起了回声。
突然,邵蓉蓉感到阵阵头晕目眩,许多最近这大半年才发生的记忆片段,
娇羞的她全身心信赖依偎在天子膝盖,撅起樱桃红的嘴唇索吻的情景、天子大言不惭地颠倒黑白,编织了一个又一个谎话让她相信,以前的自己是如何没皮没脸地屈下自尊追求他的,从而让她产生自己是感情低下者的错觉,借机打压她自我意识的产生、还有把她锁在屋里,走水时的无助、锁院子封狗洞的憋屈、骗她穿上黄金铜铃衣时的嘴脸...
一幕一幕全冲往凌霄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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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后殿处理完事情的慕容彻,得了大牢狱卒的回禀,说关押在牢中的刘信终于愿意供出那些事了。
潮湿阴暗的地牢因为终日不见阳光,台阶上都布满了青苔,普通人走这些台阶时都得小心谨慎地走,可天子虽然身上的朝服冗繁,步子却扎得很稳,步速又轻又快,压根看不出走在苔藓上,身后的狱卒顾着留意湿滑的苔藓,都被他甩掉了长长的距离。
刘信被火钳烫得面目全非,毛发已经不知甩哪去了,大半边脸皮都被剥了,露出血肉模糊的东西,哪怕是经常驻守在这地牢的汉子都差点忍不住,慕容彻却仿似来到自己寝宫似的,很自在地抄起了一张官帽椅坐了起来。
“孤来了,说吧。”
刘信苟延残喘着,开始将那一夜煽动城内成挖动乱的计划从头开始说起,不料才刚开了个头,就被慕容彻没耐性地打断了。
“孤何时说过要听你说废话?”
刘信哑然,难不成这些日子来的严刑逼问,天子要听的不是他伏法后的认罪以及同谋的招供?
“你联系了哪一国的首领,又有谁给了你帮助,以及宫内宫外城内城外的接头的细作,孤的人都已经差得清清楚楚的,谁要来这里听你再说一遍??”
“孤要问的是,当年邵蓉蓉答应萧狗同嫁十一国贵公子那夜,她手里握着的,是否孤当年出兵的路线图?”
这个问题困扰了慕容彻很久。
慕容彻一直以为是邵蓉蓉负了自己的。
当年十来岁的时候,她把浑身受伤的自己,从兽窟一路拖回府,有将近大个半月的时间,她都在笼子里与他同吃同睡。
那时候的她很温柔地替他包扎伤口,同他说许许多多的话,偶尔还会一本正经地同他调笑,把他带回来是相中他长相俊朗,想带回来当夫君的。
那时候他性子虽然别扭,但是相信了。
可是后来,她一次又一次地带男人回府,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眼前与那些男子调`笑,反倒很少找他说话,更是连碰都不愿意碰他,一个眼光都不愿意给他了。
不过,她虽然不愿意再靠近他,却会嘱人抱来一大堆竹简,遇到深奥不懂的雅字,还会专门让人教导他,在那些她忘记了他,与十一国贵公子嬉戏玩闹的日日夜夜,他就独自待在自己小小的竹房里看完了不少带兵打仗的战略书简,还有一些阴阳谋术的,天文地理等林林总总。
他认为,她只是随便找点事让他做,好缓解遭她厌弃后的烦闷心情,以防他对自己报复罢了。
后来一次机会,邵蓉蓉不耐烦他在宫中妨碍她与旁的男子恩爱,派他出宫平乱,侥幸缴获了不少兵马,他那时候战胜刚刚从萧正德的鸿门宴逃出,把心一横逃了。
后来不知怎地,出兵的路线图便落在了邵蓉蓉手上,有人同他回禀,说邵蓉蓉之所以答应萧正德大婚当天于观景台上任人观摩,拉着清源大族的十一位贵公子一起颜面扫地,是为了让萧正德答应出手剿灭他的叛军,并且在他反攻的时候保护她。
因为邵蓉蓉害怕他大权在握后,会找她复仇。
那时候慕容彻真的相信了,对妖女的恨意达到了巅峰。
可是事后攻陷殷京,邵蓉蓉的种种表现,加之在后来抓获卫凛时,他口口声声说的是蓉蓉救他一命而他恩将仇报,又让他怀疑,大概当时并非是她出卖他的。
“陛下...你果真很好奇...吗?”
刘信吐出一口血,自知时日不多了,便无所谓地将当年之事如实相告。
“当年小娘娘之所以...答应同十一国的贵公子成婚,并且...抛弃自尊做那没脸没皮的事...是因为...当时萧宫正箫大人骗她说...已经找到你的兵力分布和逃走路线图了...”
慕容彻皱了皱眉,轻轻摇头:“不可能。”
他回想了一下邵蓉蓉失忆之前的狡黠和辨认透彻的能力,和失忆后那个天真傻白甜蓉蓉截然不同,又怎么会分辨不出萧狗在骗她呢?而且她答应萧狗做那种事,将清源大宗神圣的位置拉下神坛,之后难道萧狗就不能出尔反尔吗?
“她不可能这么傻的。”最后他这样结论道。
刘信又吐出一抹血,笑了,“陛...陛下...你又知道多少呢?”
“当...当年要不是为了护你...她也不可能顺遂萧大人的意思,去玷染那些贵公子,还刻意与你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