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甚至不惜让大楚军吃一场败仗。”卫琅沉声补充道。
“对我们而言,一场败仗意味着不知多少士兵的鲜血,但对他们而言,那就只是一场败仗而已,除了用来攻击政敌,没什么其他意义。”
卫琅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这听起来可真是……糟透了。”
邵军师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别颓废,我们已经胜了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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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婉被成功救出,好在她只是被关了起来,并未受到虐待,一切有惊无险。
平江城众人设套威胁上官一事终究是闹了出来,圣上下了圣旨,判了参与其中的大部分官员秋后问斩,其余皆被贬为庶人,卫琅的父亲卫蓦也被贬了官。
一场阴谋看似已经落幕,战斗却已经在其他地方悄然打响。
曲红昭派人押程修白等人证上京,在帝王面前作证朝中有高官参与这场阴谋。
但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已然爆发了一场争论。
是程修白的父亲得知情况,去找敬国公商议对策。
后者思忖半晌,做了手起刀落的姿势。
程御史大惊:“他根本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发现他偷听以后,立刻就将人赶走了。”
“如果是这样,曲红昭为何要让他作证呢?杀了他更保险。”
“那可是我儿子!”
“儿子算什么?你又不只有这一个儿子。”
“你……”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连个功名都没考中,只靠几首艳诗扬名,弃了他,你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那也不能杀了他啊!”
“不杀他,他就会把你供出去。”
“说得轻巧,若换了是你儿子,你能忍心动手?”
“我能。”
敬国公阴鸷的眼神落在程御史身上,让他打了个寒颤:“国公,你得帮我,我、我这次可是为了帮你的忙,我和那曲红昭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不是为了你才把我在平江布的线拿来对付她?”
“为了我?”敬国公冷笑,“你是为了我,还是见其中有利可图?是你告诉我,你做武将的那位兄长,可以去顶曲红昭的位子。若事情真成了,此时你们整个程家的地位怕是都跟着水涨船高了。”
“我……”
敬国公一步步逼近他:“如今此事不成,在你嘴里倒是都变成是为了我了,本公可真是铭感五内啊。”
程御史本就和他关系平平,为了利益才暂时合作,此时一怒之下也翻了脸,拂袖而去:“不管你怎么说,我儿子我救定了,你休想阻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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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红昭早防着有人截杀,派人兵分几路从边关出发,只有其中一队带着真正的程修白绕路进京。
刚开始这家伙还觉得他们多此一举,十分不配合,沿路嚷嚷着要住上好的客栈,要吃酒楼的美食。
士兵让他闭嘴,他却觉得士兵脑子不太好用:“那是我亲爹,他还能派人杀我不成?你们逼着我鬼鬼祟祟的要搞什么?”
“你以为此事涉及的只有一个程御史?你亲爹不会杀你,旁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过了两日,传来了另一支小队遇到埋伏的消息,程修白这才紧张起来。
好在这一队人到底是有惊无险地进了京城。
程修白踏上了暌违已久的京城土地,想着在边关吃的苦头,热泪盈眶,只想赶快解决这件事,继续去享受他的风流人生。
因为涉及大案,他被暂时押入天牢看守起来。除了家人外,不许任何人接触探望。
程御史到底心疼这个儿子,带了一食盒的点心来探望。
天牢门口,牢头打开盒盖,细细翻检,甚至掰开几个确认其中并未夹带字条后,才许他入内,但身边也有人看守,以防他们串供。
“父亲,父亲!”程修白看到他,就哭了起来。
程御史听得一阵心疼:“放心,为父一定救你出去。”
“父亲,还是你对我好,”程修白边咬点心,边抹着眼泪,“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你说你,没事跑去边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