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敬国公句句讥嘲,“你知道短时间内拉拢这些人为我所用,我花了多大力气吗?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怎会就被你一杆子桌腿破局?”
“一杆子桌腿无法破局,但足够送你上路。”曲红昭恶劣地又拿他挡了一刀,敬国公闷哼一声,终于闭上了嘴。
两人又战了一炷香时间,曲红昭已经浑身浴血,把不知是吓晕了还是失血过多才晕过去的敬国公扔到一边,与梅玉魄背靠背御敌。
“我说,金吾卫应该是有后手的吧?”曲红昭问,“你们不是已经发现了阴谋准备将计就计吗?”
“有……倒是有,”梅玉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敬国公突然提前发难,我们的人还在外面探查朝臣中有哪些举止异常,哪些在这几日间与敬国公来往过密,顺藤摸瓜,往下追查同党呢!”
“那你们的安排可真冒险。”
“我们也劝过陛下,但世家势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想趁此机会将有异心者一网打尽,免得杀了个敬国公,过了几年,朝上又冒出来一个新的世家领头人,”梅玉魄解释,“本来算好了,待敬国公伪造的那些圣旨仅剩两道之时,不管查没查清楚都要让兵马司动手,没想到他提前要下杀手。”
曲红昭头疼道:“他至少该在身边多留几个人。”
“谁说不是呢?但他说右龙武等人时常出入宫廷,可能已经被禁军认出,”梅玉魄在杀敌的间隙感叹,“他还给我们下了一道密旨,假使事有万一,他真的遭遇不测,就让我们在六皇子登基后,暗杀敬国公。”
“……陛下胆子真是不小。”
梅玉魄问起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曲将军你孤身潜入宫廷,难道在宫外就没什么安排?”
“有倒是有。”曲红昭借用了她的句式。
梅玉魄大喜:“什么人?何时能到?”
曲红昭凝神细听大殿外由远及近的打斗声:“他们已经到了。”
梅玉魄连忙向门口望去,果然,片刻后,一队士兵一路杀到了寝殿中。虽然他们身上的衣物驳杂,并不统一,但梅玉魄一看其精气神便知他们训练有素,与京城中的护卫不一样,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锋芒毕露,一出手都是杀招。
禁军侍卫终于不敌,这队士兵与二人合力将殿中所有逆贼一一斩杀,又将昏迷的敬国公五花大绑起来。
确认暂时安全后,为首的人对曲红昭行礼:“曲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李副将,辛苦你了。”
梅玉魄松了一直提着的气,几乎要喜极而泣,用刀柄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下,闻言恍然道:“是边军?”
“是我班师回朝时带回的五百边军,听说陛下的立后圣旨后,我就让他们表面上继续向边关进发,背地里分成小股返京。”曲红昭解释。
“五百人?”
“相信我,足够了。”
边军久经沙场,何况这五百人又是她的精锐,对上许久没踏出过皇城的守卫们,都能以一敌多。
她在宣德楼上放焰火,就是放给他们看的信号,告诉他们皇城里确实出事了。
而刚刚听那些大人说起定北侯走脱一事,她猜测敬国公为防有变,也许会提前动手,便在冷宫门外又向天空放了焰火。
青天白日之下,焰火效果不甚明显,但定北侯派了人全天轮候盯着这个方向观察,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梅玉魄笑道:“怪不得敬国公他们换着花样地想争兵权,有军队在手的人果真霸道。”
“我手上最大的筹码就是军权,我当然不会放弃这一点,去和敬国公单打独斗。”
敬国公始终拿不到兵权,又眼看着曲红昭要坐上殿前都指挥使的位子,心知若她上位,自此再无机会。所以才借故把她调走,铤而走险。
若不是已经力竭,梅玉魄恨不得起身给她鼓一鼓掌:“五百军队是如何混入京城却不被人发现的?”
“有定北侯和彭公公的帮忙,”副将道,“幸好兵马司的人并未被叛贼收买。”
“是啊,这一点确实值得庆幸……”
梅玉魄附和着,却又听那副将道:“不然我们就只能趁着开城门时夺门杀进京城了。”
“……”不愧是曲红昭带出来的,和她一样狂。
“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被敬国公控制住的几家人都解救出来了,他的同党倒并未能如愿一网打尽。”
曲红昭沉吟:“不知能否将计就计,传出消息,骗他们敬国公已经成功了,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梅玉魄点点头:“也许可行。”
“还是先把陛下唤醒,听听他的意思吧,”曲红昭问,“陛下的解药,徐姑娘可做出来了?”
“自然,我收好了。”梅玉魄擦了擦手上的血,在曲红昭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走到床前,按下一个暗格,取出其中一只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