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折腰——黑糖话梅
时间:2022-05-01 09:41:24

  还是你料定了这样我就会来找你?

  元鸢似乎是烧糊涂了,只能无意识地蜷缩着身子喊:“冷。”

  她的脸本就偏白,如今褪去血色,更显得憔悴可怜,睫毛盈着泪珠,像刚落过雨的梨花,怕是风一吹,就要从枝头摇摇欲坠。

  谢锦衣闭了闭眼,坐到榻旁,抬手为她试温,手指抵到额头时,被滚烫的温度灼到了。

  烧成这样,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手指忽地覆上一片温热,谢锦衣将目光下移,元鸢将面颊贴在他的手指,声音似嗔似娇:“冷……”

  谢锦衣冷冷地看着她:“最后一次。”

  他将她被子里捞出来,伸手搂住她。她是那样清瘦,又病得糊涂了,不像平时那般推拒他,反而乖顺地躺在他怀里。

  怀里的人像是寻到了依靠,将小脸贴在他的胸膛,呼吸渐渐平稳,也甚少喊“冷”。

  “哐哐”的敲门声响起,丫鬟在门外道:“将军,药煎好了。”

  “给她喂药吧。”

  谢锦衣看了一眼怀里的元鸢,终是狠下心将她放回榻上,起身往外走,可他还没有走几步,尾指便被人勾住。

  那般软绵无力,却又灼热:“别走好不好……”

 

 

10章 照顾

  “别走……”

  娇娇媚媚的一声呢喃,任谁听了也得心上发痒。饶是门口的丫鬟们也听得面皮微烫,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在这时候进去。

  谢锦衣的身子一怔,视线落到被她勾住的尾指上。水蓝的袖袍颤颤滑落,露出一截泛着红晕的手臂,往常那软得没骨头似的手指恰好勾住了他。

  卧在榻上的人未睁开眼,似乎刚才的轻唤不过是梦中呓语。

  谢锦衣皱眉,眼里染上薄怒,可那一点温热轻轻地、状似无意地勾了勾他的掌心。就像她从前做了错事,同他撒娇讨好那般。

  谢锦衣眼里露出自嘲,随即缓缓收紧掌心握住她的手。他弯腰坐在榻旁,头也不抬地吩咐:“把药端过来。”

  “是。”丫鬟们如释重负,赶忙端着药碗和热水入内,谢锦衣接过,目光始终落在昏睡不醒的元鸢身上:“下去吧。”

  丫鬟们得了命,悄声退下,屋内只剩谢锦衣和榻上的元鸢。

  窗户闭着,烛火拉长的影子跃动在窗棂上,因为怕元鸢冷,四面架着取暖的火盆,熏热为屋里增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谢锦衣想托着她的脖颈将她扶起,可掌心里那只手与他十指纠缠,怎么也不肯松开。

  “松手,我得喂你喝药。”

  元鸢自是听不到,谢锦衣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松手。”

  他用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果然,元鸢嘤咛一声,攥着他的力道也松了些。

  她是最怕痒的。

  谢锦衣趁机收回手,扶着她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舀了一勺汤药,先吹凉了,再喂至她唇边。元鸢光是闻到味道便蹙紧眉尖:“苦……”

  搭在药碗沿口的指节泛白:“苦,这样就算苦了么?”

  这点苦比起当初她带给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他又将药喂至她唇边,这回她听话了许多,虽是一直皱着眉头,好歹也囫囵咽下去几口。再喂,她怎么也不肯张嘴了。谢锦衣瞧了瞧去了大半汤药的药碗,也没有再压着她喝了。

  他将药碗搁至一旁,又取了湿帕子为她擦汗。从她的额头到耳垂,再到掩在衣襟下的脖颈,一寸一寸,细致地擦过。

  先前还好,擦拭脖颈的时候,她忽地推了推他,似是很不适应他的触碰。

  “一会儿就好,忍忍。”

  可元鸢没忍住轻轻唤了一声,她平日里的嗓音便是娇柔且媚的,这么一唤,该忍忍的便是别人了。

  谢锦衣只得匆匆擦了擦便收回手,正欲擦拭她的手掌,怀里的人却颤了颤眼睫,刚睡醒的时候,人的眼里都是雾蒙蒙的。

  恍惚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阿锦……”

  她唇齿间逸出的话破碎又语无伦次,似是那般难以置信,连眼里都涌出了水光。可她又撑不住疲惫,靠在他胸膛睡了过去,就好像刚刚是她尚未清醒的梦呓。

  谢锦衣久久没有动作,橘黄色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眸里,残留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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