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看越觉得爱不释手,取下腰间荷包,问那小贩:“这盏琉璃灯怎么卖?”
小贩摇了摇头:“这盏是镇铺之宝,我是不卖的。小姐若是想要,便来猜灯谜,猜中三个这灯便送与你了。”
本来小贩说镇店之宝时,迟向晚还以为得猜十个八个灯谜才能获得这灯,听到只需要猜三个,便放下心来,道:“好,你说吧。”
“那夫人就听好了。”
“第一题,一一用力,打一字。[1]”
“一一用力……”迟向晚重复着这几个字,她的手在空中依次写下,再将之分别组合,忽然她眸光一亮:“上面一横,底下一横,中间是个力字,是‘五’对不对?”
“夫人所言不错。”见迟向晚很快就答出了正确答案,小贩目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不过他很快笑道:“第二题可要上难度了。”
“一直结为同心人,打一字。”
这个谜语显然比上一个上升了难度,但肯定也与偏旁部首离不开关系。
迟向晚思索了一下,有些拿不准道:“可是‘必’字?”
但必字只和心有关系,她说完便觉得不是,看到小贩朝她摇头,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不对。
她沉下心来,凝眉细细思忖,长长的睫毛像蝶翅般上下翩动,恬静又清丽。
“有了。”她豁然开朗,“是‘束’字对不对?”
“夫人这次说对了,正是‘束’字。不知夫人是怎么猜到的?”
“‘同’字中心是‘一口’,‘一直’的意思就是一个竖,而一竖、一口和人结合,便是‘束’字了。”
“夫人既然如此兰心蕙质,那么请听最后一题吧。”小贩笑眯眯道,“下雪之后,打一字。”
这个灯谜和前两个不同,似乎不是拿谜语中的几个字拼凑而成的,迟向晚想了半晌,都没拿这四个字拼凑出新的字来。
“夫人可是遇到难题了?”小贩关切道。
“嗯,”迟向晚如是答道,“我觉得这道灯谜和前两道风格不同,只是我一时无法窥破其中玄机罢了。”
“那夫人可以再想一会儿,再给你半炷香的时间。你要是在这期间想出来,灯还是归你的。”见又有了一些游人向这边张望,小贩一边招呼其他人,一边对迟向晚道。
“我知道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圆琛突然发声道。
“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我这里是不能让别人帮忙答灯谜的。”小贩阻止圆琛说出答案。
“如果猜出两个,再给你添些银两,你能把这灯给我吗?”迟向晚眼看时间不多了,自己回答出来的希望渺茫,问那小贩。
小贩为难地苦笑道:“哎呀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这里的规矩每年都如此,可不好破例啊。”
“那如果我不帮她答灯谜,也不提示和解出灯谜有关的话语,和她聊一句天可以吗?”圆琛问道。
“聊天?”小贩往两人方向瞟了又瞟,有些狐疑,最终还是道,“如果公子按照方才所言聊一句,自然是可以的。”
“好,多谢。”圆琛唇畔溢开笑容。
他侧头对迟向晚道了一句,“还记得那日云致亭中,我曾借给你什么吗?”
“伞。”迟向晚默默在心里说道。
但伞这个字,和下雪之后,感觉关联不大,要是灯谜是下雨之后,谜底是伞倒是更为贴切。
等等,下雨之后。
雨伞。
雨。
“我明白了!是雨。”就在半炷香的时间即将截止时,迟向晚开口道。
“夫人还是照例说说,自己是怎么想的吧。”
“谜面真正的意思,是卸下‘雪’字的下半部分,这样就留下‘雨’了。”
其实这个谜语最好想也最难想,如果思路一直局限在前两题,非要用谜面中的几个字凑出个新字来,无疑不可。
但如果想清楚‘下’是卸下的意思,谜底就迎面而解。
“三个灯谜夫人都答对了,这盏琉璃灯便归你了。”小贩也不赖帐,主动把灯递到迟向晚手中。
其实他还是有点不解,方才那位公子说了一句在他看来没头没脑的话,和解谜也无甚关联,可不知道为何,那位夫人就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快顺利解出谜语。
他困惑的目光又在迟向晚和圆琛之间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