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濯元攥着她束腰的系带, 将那盈盈一握的纤肢拽了回来:“再动就把你丢下去。”
陆芍立时垂下眼, 低眉去抠自己圆薄的指甲, 不知不觉中, 手心已经沁出黏腻的细汗,手腕也因发带的束缚而晕染出一圈红痕。
从宁安殿至下钥的宫门,这一路任靳濯元如何折腾,她都不敢再有挣扎。后来索性倚在靳濯元的肩头,不作多想,假装沉睡过去。
至提督府时,陆芍仍旧阖眼装睡。
靳濯元也懒得揭穿她, 只将自己的狐裘解下,盖在陆芍身上,而后将人横抱着迈入屋内。
二人自回京后,各自忙于手头事,只将自己的行头搬回府里,还未在府里留宿。原以为提督府空闲一月,当是冷冷清清的。
推开屋子时,却见里头堆了陆芍平日惯用的脂粉钗环,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他将人放在软塌上,守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转醒的打算,便吩咐流夏点上一盏幽暗的油灯,将屋内的碳火烧起来,又嘱咐云竹去打热水。
云竹只以为厂督要她伺候陆芍洗漱,还特地将银盆帨巾准备齐全,浸水绞干,正要上前去拭陆芍的脸。
靳濯元伸手拦住了她:“帨巾给我。你们都退下。”
流夏和云竹站愣了一会儿,盯着二人的身影,有些放心不下。
靳濯元扫了她们一眼,她们才将帨巾递至他手里,而后屈膝颔首,阖上屋门退了出去。
饶是退下,也不敢走远,只是拢袖,候在外头。
屋内没有大肆点灯,只在架子床旁的香几上摆着一碟子油灯。
他将帨巾扔进水里,长指去触水温,觉得水温不够温热,又拿金瓢兑了一些热水。
帨巾撩水的声音传入陆芍耳里,她脚趾微蜷,两条细眉微不可察地里拢。
靳濯元解下自己腕间的发带,又解下束在陆芍手腕上的发带,两根颜色鲜明的带子被丢至地面,交缠逶迤在一块儿。
他拿帨巾润了皂角替陆芍拭脸,祛除薄施粉黛妆面后,一张妍姿腻润的小脸自清水浮出。
他动作极轻,拭完脸,便伸手去解她立领上的玉扣。
解扣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屋内,陆芍靡颜腻理的脸上显而易见地浮出一抹绯红。
靳濯元一面替她解衣裳,一面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身上有葵水?咱家伺候你擦身。”
清朗勾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陆芍再装不下去,一张小脸传来炙手的销红,那抹红一路蔓延至脖颈,圈着一对精巧的锁骨。
她没有立时睁眼,而是在靳濯元拨开她的衣裳,拢在双肩,露出圆滑雪白的肩颈时,才装作被他的动作吵醒,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厂督,回府了吗?”
边说,边做了个倦懒舒展手臂的姿势,悄悄带回自己的衣裳,遮住少许春色。
靳濯元将帕子没入水中,转身搬来一座官帽椅,官帽椅朝内背对屏风。
他长指一下下地叩着椅背,在黄花梨木上发出笃实的声响。
“舍得醒了?既醒了,便坐过来。”
陆芍合上自己的衣襟,坐在架子床床缘处,故意拖延时辰地问道:“坐过去做甚么?”
靳濯元解下襕袍,丢至陆芍手中,陆芍不明所以地捧在怀里,他示意陆芍抬眼,一抬眼,便瞧见他月白色的中衣衣摆和裤头上洇着一片衣理粗糙的血渍。
再素手去翻手里的那件襕袍,才发现鸢尾蓝襕袍上有处色泽暗沉的地方。
陆芍烧红了脸,她差些忘了,依照时日,近两日确实是来葵水的日子。原先是备了几个月事带,因流夏和云竹的事来得急骤,大多细软都留在了提督府,忘记带至宫内。
她生怕弄脏被褥,半夜给人平添麻烦,立时从榻上起身,一双手压着被褥查看脏污。
“还好没弄脏。”
说着,便想去一旁的衣箱内取月事带。
靳濯元拦腰将人抱回,不由分说地将人摁在官帽椅上。
“是得束上,才会安生些?”
说罢,还未及陆芍反应,他便从漆戗立柜里取来太后送的一匣子礼。
里面放着新添了几捆一指头粗的束绳,束绳材质特殊,并不磨人,他站在官帽椅后头,将绳子穿过官帽椅靠背上的镂纹,而后掀起陆芍的小衣,从里握住她柔嫩的双臂,向上微抬,束绳便圈在她的胸口处。
靳濯元叹了口气:“咱家也没想到,这些擒人的本事,有朝一日会用在芍芍身上。”
陆芍垂眼盯着自己锁骨下粗实的束绳,近乎吓红了眼,她双手挣扎着去挑束绳,下一瞬便被靳濯元分开摁在官帽椅的扶手上。
他双手撑在两侧,身子微俯,巨大的阴影笼罩住身前的小姑娘,辨不清喜怒:“不过是处理一下葵水,先前又不是没换过。才一月不见,芍芍就这么想离弃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