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欲望......”沈琬喃喃了一句,“臣妾希望得到陛下永远的宠爱,臣妾想要陛下。”
想要陛下的命。
慕容胤点点头,但他的心思似乎并没有过多在沈琬身上停留,而是长长叹出一声气:“可惜朕也不知道,朕到底想要什么。”
沈琬哑然,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上辈子想要的是自己能在宫里平安顺遂一世,这辈子想要的是复仇,人怎么可能没有欲望呢?
好在这时李屈忽然匆匆进来,看了慕容胤一眼,对沈琬道:“昭仪,夫人入宫了。”
沈琬心里一惊,崔若仙不是做事没有章法的人,若想入宫看望她,必定是提前就说过,眼下如此匆忙,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慕容胤先放开沈琬,朝李屈那边努了努嘴,示意沈琬可以先告退了。
沈琬出去后,还未入偏殿,便急着问李屈:“怎么回事?”
李屈皱了皱眉,轻声道:“昭仪先不要着急,既是夫人亲自来,就说明夫人无事。”
沈琬总算定了定神,在偏殿等了大约半柱香的工夫之后,崔若仙来了。
见到女儿,崔若仙紧蹙细眉,上前道:“阿茕,家里出事了。”
崔若仙也顾不得其他,等沈琬把周围的宫人都遣走,只剩丹桂和李屈之后,立刻就开始说了起来。
“你祖母一意孤行,非要让瑜姐儿嫁给定安王做妾的事你是知道的。只是这事瑜姐儿一开始并不愿意,但你祖母和卢姨娘不许她说不要,等太后娘娘懿旨一下,就更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崔若仙顿了顿,继续说:“她不是我的亲女儿,所以我也只冷眼看着,并不参与,老太太是狠吓过她的,说是你已经悔了亲事,她这次绝不能再出岔子,否则便是把全家往绝路上逼。”
“祖母也真是,哪就到了这个地步?”沈琬叹了口气。
又不是慕容樾要求他们再补一个过去给他,全都是章氏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开始沈瑜不愿意就不要再提了,眼下天下太平。
“前几日卢姨娘过生辰,老太太在自己房里摆了几桌,我是没去。等入了夜,我都睡下了,老太太却忽然让人来把我叫去,阿茕,瑜姐儿被人发现和一个小厮睡在一起。”
沈琬倒吸一口冷气。
“祖母一向严谨,怎么会让小厮进来?瑜姐儿也不会这般糊涂啊!”
“那小厮是你弟弟身边的,他也要一同为他亲娘庆生,就带了进来。说是瑜姐儿这几日心情不好,多喝了两杯酒,老太太就让她先去旁边睡一会儿,等醒了酒再来,不知怎么的,就……”
“那眼下祖母怎么说?”
“这亲事是又说不成了的,老太太这几天被气病了,瑜姐儿也被关了起来,她倒也要强,硬是不肯认错,老太太那性子如何能见得了她这般,便说瑜姐儿是为了不嫁定安王,于是便自甘堕落。”
沈琬皱眉思忖片刻后,道:“阿娘,这事其实并不与咱们相干。”
崔若仙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一向不沾这些俗务的,你父亲也不搭手,内院的事都是老太太一人决定。我这一趟原本也是推脱不出,老太太卧病在床,只能我来。”
“来前我去看了一回瑜姐儿,她平时跟着她娘,也有几分任性,但如今……”崔若仙摇了摇头,“她失了名节,这一辈子算是完了,到底也可怜。”
“母亲觉得她是被人害的?”
“这我倒不敢胡说,但瑜姐儿自己是不肯认的,老太太根本也没有要查的心思,其他还顾不来,当时就说了要瑜姐儿出家做姑子去,方才又说……索性杀了瑜姐儿,给定安王赔罪。”
“祖母这是胡来,便是失了名节,也不能如此把人处置了。”
沈琬想了想,又问:“定安王知道了吗?”
“尚且瞒着,太后娘娘这里,也要你去说才好。我是想着,你再和太后求求情,好歹留她一条命。”
“这倒好办,只是没有个缘由,我该如何说呢?不找出罪魁祸首,那就成了瑜姐儿自己和人私通了。”
“老太太现在不许任何人再提起这事,只让我进宫和你说,如何再查?”
这回沈琬想了半天,本是与她没什么关系的事,却越想越胆寒。
一是因为章氏如此薄情苛刻,二是因为义恩侯府原来还潜伏着能随手毁了一个人的人。
若说沈瑜她得罪了人,沈琬是相信的,但说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竟然能让对方下狠手到毁了她的亲事和清白,沈琬绝不相信。
以她对沈瑜的了解,沈瑜还没有坏到这个份上。
姑娘家平日的拌嘴和小心眼儿小性子,哪能算得上真正的恶呢?
义恩侯府不止有沈瑜,今日是沈瑜,明日就可能轮到崔若仙。
她不允许母亲身边出现这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