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太子宠妻手册——the上
时间:2022-05-02 11:12:35

  见过了哥哥,哥哥对吏部的事情一概不知,口中声称自己并未碰过京债,裴迎问得多了,他竟有些急了。

  哥哥急起来,声音也是轻的:“吏部的事我一概不知,账簿也未曾碰过,你信太子不信我么?”

  裴迎当然更信兄长,再说,就算他真放京债,也合该将他救出来。

  当晚,夜下一盏挂壁油灯,裴迎将纸铺展开,提笔沾墨,凝神想了一会儿,眉毛微细,不知该如何在信里提及此事。

  虽说昭王厚待她们一家人,但毕竟是因为自己远走玉瓶州,这大半年里,归期杳杳无音讯,若是他还在京,此事倒容易,如今求他,只怕王爷鞭长莫及,劳心费神。

  她正斟酌用词,听到动静,软榻上,黑袍蟒纹的男人正一手持了沉香珠,一面望着她,

  她不喜欢沉香珠的气味,那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香饵,虚假又霸道地侵入鼻端。

  两人默默无言,裴迎是个很爱热闹说笑的人,一反常态地连着几日不理他,陈敏终长睫微垂。

  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像一块石头松动,摇摇欲坠,终于从山坡上一骨碌滚下来,还是携了艰涩,冷硬的。

  “你平日不爱读书,又嫌油灯太亮,写字太累,成日里睡个没够,眼下倒安安分分地坐了好一会儿,难得消停,是嫌床榻不够软吗。”

  殿下冷白的面庞,嘴角翘起嘲弄。

  裴迎不抬眼皮,低头,冷哼一声,自顾自地蘸墨,提笔,却迟迟落不下,不由得拿笔杆挠了挠小脑袋,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早知在书院的时候,便少与姜曳珠争执,多听夫子教导。

  她写得一手漂亮好字,肚里却没有什么墨水,一看书便头疼,此刻,她想竭力地体现措辞文雅,好教王爷明白她很懂事。

  眼见裴迎不搭理他的话茬,殿下将沉香珠掷在桌上。

  气氛有些尴尬,像是他方才对空气说话似的。

  裴迎第一次这样大着胆子,冷脸撂挑子不理人。

  “喀啦”一声清响,不轻不重,却莫名带着股气,面上仍是平静如初,他也别过眼不去瞧她,终究因为这点声音,暴露出愠恼。

  小骗子一见无利可图,便不再眼巴巴地凑过来说殿下您好香了。

  “还在想如何给昭王写信?”

  他问得若无其事,似乎并不关心。

  灯火下,少女发髻上一排雪绒红果流苏,被笔端挠得松动,歪歪斜斜,她懵懵懂懂,憋出一两个字,端正地写下,面庞被火光映照得红透了。

  她容易体热,容易脸红。

  写字时,面颊不经意鼓起,婴儿肥尚未退却,像是在气恼什么,因为劳心兄长,唇上的胭脂也不涂了,他记得她喜欢将嘴唇抹得嫩红,像两片芍药花瓣。

  “殿下,您很闲吗?”她罢了笔,有些郁闷地抬头。

  陈敏终险些被这口茶呛到,不紧不慢地拭了拭嘴角。

  “你磨蹭了这么久,耗着灯,让人怎么睡。”

  “那我出去,不碍着您眼了。”裴迎起身便走。

  “站住。”一道声音冷冷地在背后响起,令人噤若寒蝉,裴迎脊背一僵。

  陈敏终不明白,她如何能做到当着夫君的面,给另一个男人写信。

  裴迎她不走了,而是关上门,转过身,笑意不及眼底。

  “殿下您不肯帮您大舅子,视若无睹等着他送死,甚至有可能哥哥入狱,也在您的计划之中,我爹到处给人拉老脸寒暄陪笑,嫂嫂两个月身孕,回娘家低声下气求爷爷告奶奶,我哥哥是清白,这是哪里的飞来横祸!”

  “如今我们家攀不着您,自家搬救兵解围,求一求昭王,怎么,这也让您横竖看不顺眼了?”

  她这话说得一板一眼,界限划得这样泾渭分明,声音不大,却口齿清晰,一口一个我们家,丝毫不让。

  见惯了裴迎娇滴滴的模样,头一次见她这样伶牙俐齿,她本就是个绵里藏针的人。

  陈敏终一怔,淡淡开口。

  “哪怕再快的马,你这封信送出去,也要两个月脚程,抵达玉瓶州时,你兄长估计已经当街问斩了。”

  他是认真地给她分析此事不可行。

  落在裴迎耳朵里,倒像嘲讽她一般,她顿时心灰意冷,随即懊恼万分。

  她的嘴唇微微颤着,眼眸清亮,蓦然伏在他膝前。

  “殿下,今日见了哥哥,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为了他咱们一家人没睡过安稳觉,嫂嫂有孕在身,日日奔走,咱们不是一家人吗,只要您给哥哥担保……”

  她的脸颊,微微绒毛,像洗净了的新鲜桃子表皮,陈敏终将手掌扶在她脸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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