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掌印微微错愕地抬头,见到雨幕前,裴迎拎起裙裾,打算踏进殿下的书房,她转过头,翘起嘴角。
“殿下跟我在一起,会很开心。”
夏光熹微,殿下不喜欢种植花草,东宫一片洁净,宫人感念殿下,要伺候贵妃喜欢的牡丹和芍药,着实费事,如今省下了打扫收敛的功夫。
殿下坐在门前,拉开两大扇明净的坐窗,光滑的紫竹帘卷起,有时摇曳,陈敏终望向蒙蒙小雨,暑气蒸蔚,天际云霞变化万千。
白袍落在地上,依旧整洁得一丝不苟。
裴迎随他坐下来,自然地搀住了殿下的胳膊,见他没有抗拒,将脑袋也轻轻靠在人肩头,脸颊被压住,粉鼓鼓的。
“又要做什么。”清醇的嗓音落下来。
裴迎说:“方才见您发了好大的火,本来是请您用膳的,一时不敢进来,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
“我从不会迁怒于人。”他说。
裴迎笑了笑:“我知道,那殿下还用膳吗?”
“不用。”
裴迎将他的胳膊搂得紧了些:“殿下不用,我也不用,我就陪着殿下一块儿饿肚子。”
陈敏终有些头疼:“你若是闲着,便去多读点书。”
“我自幼不喜欢读书,所以才会看上殿下,我若是读了书长了见识,必定看上哪家状元郎,也不会为殿下一时的容貌所迷惑了。”她笑道。
陈敏终冷哼一声,却见她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她窝在他的怀里,娇娇懒懒,像一条大鲤鱼。
“西苑小佛堂昏暗无比,我每回去的时候,被满殿神佛吓了一跳,当时我想起一件事……殿下您就在这样黑暗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年吗?”
她陪着他一起看雨,在怀里小声地跟他说话。
“不喜欢,以后就不要去了。”他眉心一动,却并不顺着她的话头。
他在沉思什么,可是裴迎屡屡打断她,她又黏人又多话,让人忍不住嫌烦时,又露出甜甜的笑意,于是便呵斥不下来。
“殿下,之前有人跟您说很多话吗?”
“没有。”
裴迎抱着他的腰身,抬头,笑颜里透出红:“从今往后您就有了,我要跟您说很多很多话。”
陈敏终别过脸,只落下两个字:“烦人。”
雨停歇了,裴迎当着他的面儿,脱了雪白鞋袜,一对小巧又柔嫩的玉足,指甲盖薄粉,光泽莹莹,陈敏终喉头一动,不再看一眼。
裴迎踩在地上,丝丝凉意,她上前,踮起脚后跟,将紫竹帘放下来。
“哗啦”一声,室内倏然暗了,光线透不过来,新鲜雨汽被遮得严严实实,宫人扫洒的声音,一切都在竹帘重重垂落时,隔绝了。
她踮起的脚后跟透着红,肉乎乎的,一按便软得不得了。
陈敏终将目光落在她背后,意味深长。
因着踮脚的缘故,少女的身形轮廓在薄薄衣衫下,勾勒得清晰,线条起伏诱人,可口多汁的粉红绒桃,从肩颈、胸部至腰身微微陷下去一块儿,赏心悦目的美景。
衣袂上提,露出一截小腿,线条嫩生生的,晃来晃去,挪不开眼。
静悄悄,一下子入夜了,只剩两个人。
陈敏终的手抽开,他准备起身,却被裴迎一拉。
小女子没什么力气,却轻易地将他拉坐下来,裴迎翻身,伏在殿下胸前,两腿在身侧。
轰隆隆平地惊雷炸开,她“呀”地一下捂住耳朵,躲进旁边之人的怀里。
“殿下您听,夏夜的惊雷好大声,吓人一跳。”
她像小狗一样扑进人怀里,嘴里埋怨着,眉毛蹙着,不清不楚地嘟囔,面上携了笑。
裴迎拉着他的手揉心口,一面嘴里说害怕,说不敢回去了,却往怀里挤得更近。
演技好拙劣,陈敏终嘴角一动,却难以叫她滚开。
手按揉上心口,软和温暖。
她眼眸一转,大大方方,又笑盈盈的,薄薄的脸庞涨得通红:“看什么兵书,兵书没意思,我们一起做点有意思的。”
什么叫做有意思的?陈敏终立刻明白她想干什么。
若她没有生坏心,是不会脸红的。
陈敏终皱眉,正欲呵斥她胡闹,眼前有什么簌簌而动,裙裾流水一样而下,脱落,露出两截香肩,雪白小巧,白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