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落地还不到半个时辰,皇帝就带着皇贵妃来安王府探望了。
皇帝抱着软乎乎的小郡主,心软得不行,当即金口玉言宣旨道:“传朕旨意,安王嫡长女,特封为公主,赐号云阳。安王妃方氏有功,赏黄金千两。”
“公主?”朱启铎一愣。
倒是周芹先反应过来,赶紧替云阳小公主谢恩,“云阳公主拜谢皇恩。”
朱启铎反应过来,玩笑道,“皇兄什么意思?抢我小闺女?”
皇帝笑道,“是你的小闺女,也是朕的小闺女,老百姓不是常说吗,伯父、叔父也当半个爹。以后啊,咱云阳公主要常来宫里,和姐姐妹妹做伴。”
朱启铎赶紧把闺女抢回来抱着,“皇兄想抱闺女,自己生去。”
云阳小公主一出生,便是千恩万宠于一身。方长誉的娘家、婆家抢着照顾月子和孩子,刘艾与王太妃直接住在王府住了一个月。
秦玉瑛的案子结了案,刑部判处其斩刑,罚没家产,报请皇帝复核。
而皇帝复核批准,择日问斩。
秦家全家出动,想尽各种办法,软硬皆施,为秦玉瑛求情。秦贵妃、秦丽妃在宫里头脱簪请罪,秦翊祺就在宫外头鼓动了好些官员请辞,以图逼迫皇帝就范。
皇帝这一回完全不为所动,和朱启铎一般,大笔一挥,一连批准了三十多个官员的请辞。
新年之前的寒冬腊月,秦玉瑛被问斩于菜市口。
秦玉瑛仗势欺人多年,恶贯满盈,他被问斩,大快人心。老百姓们高兴得放鞭炮,称赞皇帝终于英明了一回。
秦翊祺失了独子,骤然大病了一场,不仅一夜之间白了头,还缠绵病榻数月,一直拖到了第二年。
秦翊祺在家养病,新到任的吏部左侍郎章庭梧,主持了这一年的官员考评,并做出了考评后的官员调动。
兵部正二品尚书方谨行,调任为户部尚书。原户部钱尚书,撤职查办。
翰林院正六品侍讲方长至,升任通政司正五品左参议。
翰林院正七品编修李兰玉,升任正六品户部主事。
锦衣卫指挥佥事张闯,撤职查办。
临近年关,三十六坊茶楼里,两个年轻的官员喝茶闲谈。
李兰玉道,“以后我就在方谨行手下做事了。”
林熙兆回道,“两年前,我就是你现在的职位,户部主事。”
“哦?听你的意思,你还挺怀念旧职。”
“如果还在户部,我可能还是主事,也可能升了一级。到了年底,我肯定忙着盘账,忙着给大伙发俸禄津贴。”
李兰玉笑道,“你放心,我会替你做好的。”
林熙兆望了望窗外,“是啊,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在前头做事,身后这些糟污烂事就交给我吧。明年,咱们的秦首辅也该彻底下台了。”
李兰玉一愣,“明年?你怎么知道是明年?你在打算些什么?”
林熙兆回道,“明年就是六年一度的京察,若不抓住这个机会,难保皇家不会因为秦玉瑛之死起了恻隐之心,放过了秦翊祺这个老匹夫,让他平稳落地。我打算明牌了。”
李兰玉劝阻道,“你别呀!你有什么打算,让我去呀。”
“走到这一步,我和秦家、张家往来密切,我说什么都是实情,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
李兰玉担忧地看着他,“可你出手,旁人定会说,你见秦家失势,就背信弃义落井下石,调转枪口对准昔日提拔你的人。”
林熙兆笑了笑,“你觉得,我还会在乎旁人怎么说吗?我等这天已经太久了,是时候有个了断了。”
云阳小公主满月之后,吃奶吃得更香了,一天天长大变沉。小公主有了自己的名字,唤作朱舜妤。
等小闺女吃饱了,朱启铎就抱着小闺女,在寝殿里踱步,“哎哟,我的小乖乖呀,你会笑了,你可真厉害呀!”
方长誉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大傻子,眼神里充满了关爱。
自从有了闺女,他爱得跟什么似的,一得了空,就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方长誉告诉他,“皇兄叫人传了话来,想在宫里给咱舜妤办百日宴。”
朱启铎回道,“有人操心这些也好,你就好好休养着。咱们家小乖乖就要满百日啦!”
“我也没什么,两位母亲帮了我许多,省了我好多事。”
“她们都喜欢孩子,你就让她们带呗,谁让咱舜妤这样讨人喜欢呢?”他说着,又转头与小闺女亲亲,“你说是不是呀,我的小乖乖?”
二月初八,皇帝在宫里为自己的小侄女云阳公主操办了喜庆热闹的百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