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密封锁之后,再逐一仔细排查,发现染瘟疫的几个病人,是秦玉瑛和他那外室,还有外室的邻居。
秦玉瑛作为首辅之子,平日里呼风唤雨惯了,听说要转移至城郊,哪里肯乖乖就范?他手下的护卫和军士大打出手。
可朱启铎的手腕更硬,早就预料到了秦玉瑛会反抗,邓副将带去一整队亲兵去协助,个个都佩带火器,郑景潇直接将他打晕装车弄走。
一传出瘟疫病例,整个京城都开始恐慌。
不过,外头怎么惶恐,都和安王府无关。安王府里,还是一样的安静清幽。
吉昭宁往承运殿送去消息,“郑指挥使传信,秦玉瑛已经被送到了城郊。”
朱启铎只吩咐,“严加看管。”
“是。”
秦翊祺得到消息时,他的宝贝儿子已经被送出城隔离了,他火急火燎地进了宫,投诉安王越俎代庖,公报私仇。
可是事涉瘟疫,连他的手下都发怵,谁也不敢冒头说一句把人送回来。
秦家派出去的人手,全被安王亲兵阻挡在外,秦玉瑛困在其中,不知死活。
消息实时地传到王府里。
吉昭宁向朱启铎禀报,“殿下,秦家的人几次三番试图闯进隔离病舍去。”
朱启铎吩咐道,“秦老狗这么想知道那宝贝儿子的消息,那就给他点东西。”
“您的意思是……”吉昭宁请示道,“剁一根手指送去?”
“一根手指?”朱启铎反问道,“弄出这么大阵势,就取他一根手指,闹着玩呢?”
吉昭宁道,“属下愚钝,请您明示。”
“让瘸子刘去。”
吉昭宁一诧,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一旁的方长誉听着,周身血液似乎都开始发冷了。
她曾听哥哥说过,瘸子刘是专门给内官净身的熟手。
她顿时觉得,她之前在朱启铎面前那点小心机,简直就是他玩剩下的。
一旦皇权参与博弈,那就是以活生生的人为棋子。
秦翊祺权倾朝野,皇帝对他纵容,可他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朱启铎就是要狠狠摧毁他的信念。
显然,朱启铎比当今的皇上,更懂得皇家该有的决断。
秦家府上。
权倾朝野的首辅秦翊祺,回到自己书房,正是焦头烂额,突然发现,书桌上摆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木匣子。
秦翊祺拿起木匣子,打开一看,脸色登时大变。
“啊——”
木匣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一团血淋淋的肉团从匣子里滚了出来,秦翊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儿啊——”
这一日下午,皇帝传召了安王进宫。
御书房里,一身大红衮服的朱启铎,不紧不慢地走进来。
朱启铎行礼道,“皇兄传召,有何吩咐?”
皇帝责问道,“启铎,秦阁老火急火燎地来告你状,说是你的亲兵把守了病舍,秦家探望的人都进不去,今天,你更是授命手下人,断了秦玉瑛的命根子。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朱启铎对皇帝坦言道,“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
皇帝都忍不住惊讶,他不知这个弟弟何时变得如此狠辣。刚刚回京那天,还只是手段干脆地杀人,而现在,已经是用上了如此狠辣的□□手段。
“这么说来,你这是挟持了秦玉瑛?”
朱启铎不否认,他很直白地跟皇帝说,“此事,皇兄不必操劳过问,秦老狗自会来与臣弟谈判,臣弟会妥善处置。”
所谓不必操劳过问,意思就是不要插手干涉。
皇帝愣了愣,问道,“你这一回京,就和秦阁老杠上了。你这是何必呢?”
朱启铎反问道,“是回京才杠上的?难道,不是秦太后逼得臣弟母妃不能亲自抚养臣弟之时,就结怨已深了?既然秦老狗作恶,皇兄都不管,臣弟做什么,皇兄也不该问,如此,才算得上是真的甩手掌柜。”
皇帝突然哑口无言,朱启铎说得很不客气啊,他却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