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铎又呆了一会儿,才从画舫里回到岸上。
方长誉苦大仇深地回到水榭,此时,水榭里已经只有郑太后了。
“她们……她们都走了?”
郑太后笑道,“安王许久不来,哀家叫她们散了。小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方长誉结巴了一下,“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人。”
郑太后似笑非笑,“这半天也太久了。”
方长誉赶紧绕开话题,“殿下突然又变卦了,他又不想选侍妾了。”
“为何突然又不选了?”
方长誉抱怨道,“我不知道嘛,他总是这样,突然就变卦了,突然就生气了,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
郑太后提醒她道,“那他是不是还想着你啊?”
方长誉摇头,“哪有?我去找他,他就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
这两个小年轻啊,谁都不肯先让一步。郑太后叹叹气,她何时才能抱上乖孙?
“小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安王并非阴晴不定,他的一些言行举止,看似古怪,其实都有迹可循。只不过,是你忽视了。”
方长誉不说话了。
朱启铎处罚她,还迁怒李兰玉,何止是古怪,简直就是很暴躁的做法。她真的不喜欢这样性情的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总是在猜测他为什么生气,这样的日子可太累了。
六月初十这日,好山园里来了几个客人。
秦太后的女儿怀淑长公主与驸马秦玉琼两口子,带着儿女来了好山园,来给秦太后请安。
这日,朱启铎又把小画舫划到垂柳树荫下停靠,然后呆在里头看书。
长公主一家人从湖边过,便碰到了朱启铎。
长公主隔着湖水跟他打招呼,“哟,这不是安王弟弟吗?”
不过是虚长他几岁,又非一个生母,好些年没见,朱启铎压根儿不把她看在眼里。
“嗯。”
懒得应酬时,他就一个字敷衍人。
“听说安王弟弟纳了侧妃,怎么不见那美人陪伴?”
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启铎只当没听见。
怀淑长公主喋喋不休道,“安王弟弟一回京,先斩裴尚书,又拘刘新,如今又扣了驸马的哥哥,真是让姐姐刮目相看呢。”
朱启铎还是不理她。
怀淑长公主没得到回应,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安王弟弟还是这么不合群,回了京这么久,也不来找姐姐玩,咱们三个可是要生分了。”
“未曾熟络,何来生分?”朱启铎终于回答她了。
怀淑长公主觉得,热脸贴冷屁股,一整个晦气住了。
她来搭理这个暴躁老弟干嘛?
怀淑长公主是出了名的爱张罗、爱攒局,连方长誉还在闺中时,都曾经被她邀来凑过数。
现下到了好山园,有了母后、皇兄撑腰,就是到了长公主的主场,她第二天就闲不住了,开始琢磨找人陪她玩。
自从招了驸马之后,日子过得还不错,长公主就总想找机会,向人显摆她和驸马的恩爱,连攒比赛局,都会想方设法地加上一些夫妻局。
六月十一,长公主和驸马特意做东攒局,在水榭里摆宴。
长公主还专门早早地给京中一些世家名门望族的年轻公子、姑娘都下了帖子,其中就包括了秦玉璃、英国公郑家的郑景潇与郑景怡兄妹。
长公主向来只请年轻人,毕竟,年轻人辈分低好说话,又少拘束,她才好摆谱指挥,才有乐趣。
凑数的安排好了之后,长公主又请了皇帝带上庄妃一起去,还请皇帝当说客,让皇帝务必要把安王和方侧妃也请来。
让皇帝当说客,无非是因为她自己的面子不好使。
在长公主看来,只有皇帝、安王带着他们的女人,才配得上与她夫妻二人比赛。
安排好了人选,便是安排比赛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