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面露急色,不敢耽误半刻,急急跪下行礼:“主子找奴有何事?”
史沙并未答话,而是转向华容,道:“华宗主,请。”
小蜂在主人的安抚下,又恢复了精神,精神抖擞地履行着自己的使命。
果然,剩下的一只采药蜂直直地朝刚来武场的账房飞去,停在了她的肩上。
史沙头疼地捏了捏纠结的眉心,茶盏猛地往手边的小桌上一搁:“说吧。”
“咚”的一声,吓得跪在地上的三人皆是一惊。
“母亲,冤枉啊!”
史珍叫得凄惨,跪着挪步到史沙的跟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这蜜蜂绝对有问题。蜂是那人养的,他想让它们往谁的身上落,就能让它们往谁的身上落。
这是污蔑啊,母亲!孩儿完完全全是受了无妄之灾啊!母亲一定要为孩儿做主,还孩儿一个公道啊!”
史沙扶额:“你简直是丢尽了我们抚江阁的脸面!”
华容拍了拍手,友善地提醒道:“史阁主,需要本宗主来帮你审问吗?”
“不用了,多谢华宗主的帮助。接下来的事,交给抚江阁处理就可以了。必要时,我史某一定会大义灭亲,还诸位一个公道。”史沙义正言辞,向四面作揖。
华容摇摇锦扇,冷冷地说:“如此的话,史阁主不妨就在这里审完吧,也省得大家之后再麻烦了。”
一句话断了史沙的退路,让她只能硬着头皮审问:“钱掌柜,你有何话要说?为何你掌管账房,身上却沾染上了软经散的药味?”
钱掌柜伏跪在地上,身子剧烈的打颤,在刚刚,她看明白了自己被叫来的原由,心知自己是躲不过了:“阁主大人饶命!小人也是逼不得啊。
小人一家老小的卖身契在大小姐的手里,小人不能不应啊。小人只帮大小姐做了假账,只此一次,其他再无了。”
史珍大惊,气得忘了继续抱着自家母亲的大腿哭喊,直接指着账房的鼻子骂道:“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贪财好色,送了个美侍就答应了。”
“小人不答应也不行啊。”掌柜说完转身看向史沙:“求阁主大人明鉴。”
“好了!都给我闭嘴!”史沙点名跪在一旁被遗忘了许久的小侍:“你呢?说说看,你又做了什么?”
“奴……奴……”
“快说!”
小侍吓得抖了一下:“是,奴将那张药单添了几个字。”
“说清楚,是那几个字。”
“软……软经散。”
史沙闷哼一声:“你们倒是胆大,费尽心思布了这么大的局,连累了这么多人,就只为了陷害一个小仆?!”
小侍连忙说道:“那小仆不服从管教,我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主子的厉害。”
“哦?我看你们是事情败露,随便找了个不顺眼的替死鬼吧。”
胡熹站了出来,她向华容等人简单作揖,然后继续道:“在下有晨间早练的习惯,今日清早,做了一处清静地,便准备开始晨练,没想到会瞧见这小侍在那里欺负这小仆。”
她转身对着地上的小侍,温文尔雅地说道:“那时你说的那些话,可不是这小仆不服从管教这么简单。”
小侍之前这样的事没少干,作威作福惯了,没想到自己做那些事的时候会被外人看见了,吓得跌坐外地,目光呆愣,久久回不了神。
史沙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狠狠地踹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脚,也不管史珍有多狼狈,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件事:“你说!这软经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自己的亲娘真的生气了,史珍也不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道出了实情。
原来,史珍作为抚江阁的大小姐,虽然有个厉害娘,但是一直不学无术,没有足够的能力担得起少阁主的头衔。
这次武林大会,史珍作为抚江阁大小姐,本该上场比试,但是史沙清楚自己女儿的本事,没有让她上场。外头有不少说闲话的,原本已经在少阁主光环下压抑已久的史珍,这次终于爆发,真要借此机会为自己正名。
无知使人无畏,在并不了解同辈选手实力的情况下,她报名参加了抚江阁在武林大会上的比试。
临近比赛,看到各派派来参加比试的小辈人选,她才开始害怕。武功没学会多少,但是歪门邪道的点子却学了不少,她想出了下药这个方法。
在对手中药疲软的时候,她找机会制造意外,让对方意外身亡。比赛名单已经拟好,不会因为一个意外而重新安排,借着这一点她肯定会晋级下一轮。只要不在第一轮就落败,她也就算是没有丢了抚江阁少阁主的面子。
一切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计划好,她让亲信小侍去买药。只是原本只打算让比试对手中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大家都中了药,这才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