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杀——九月流火
时间:2022-05-02 11:53:57

  王言卿含着甜丝丝的果脯,心想二哥最近越来越婆妈了,喝药还要用梅子。陆珩收回手,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指尖,正是刚才王言卿唇瓣碰到的地方。

  王言卿喝完药才知道自己真的睡了很久,外面天都黑了。陆珩叫人进来收拾碗筷,王言卿在里面喝茶,漱嘴里的甜味,这时候一个锦衣卫快步进来,抱拳道:“指挥使。”

  陆珩走到门口,示意他过这边说。锦衣卫压低声音,飞快在陆珩耳边说了什么。

  王言卿似乎感觉到什么,回头朝陆珩望去。陆珩听完,脸色迅速沉下。

  锦衣卫看起来也很焦灼,眼巴巴看着陆珩:“指挥使,现在怎么办?”

  王言卿放下茶盏,从脚踏上站起来,问:“二哥,怎么了?”

  陆珩扫了王言卿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说:“梁文氏自尽了。”

  王言卿眼睛睁大,心中倏地一紧:“自尽?”

  “对。”陆珩淡淡颔首,道,“而且,她死前留下血书,认下了所有罪行。”

  作者有话说:

  难伺候的陆指挥使

  没成功骗过卿卿:生气。

  成功骗过卿卿:更生气了。

 

 

22章 帮忙

  陆珩站在堂屋,详细询问大牢里的状况,越问脸色越沉。隔着帷幔,王言卿也听了个大概。

  保定终究不是京城,看守不及京城诏狱严密,梁文氏是女眷,再加上曾经是锦衣卫千户的继室,被关到了专门的区域。入夜后,梁文氏用首饰贿赂狱卒,请他们去外面喝酒。她自己则趁无人看守,用衣带自缢了。等巡逻的人发现时,她已经气绝。

  旁边,留着一块皱皱巴巴的中衣布料,上面是她用手指血写下的认罪书。供词中,她对杀害梁榕、陷害梁芙一事供认不韪,声称所有事情都是她做的,梁彬只是碍于母子情分,被她指使。

  狱卒发现梁文氏自尽后慌忙出来报信,惊动了牢狱里其他人。梁彬听到梁文氏死后大哭一场,之后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将罪责都推到梁文氏身上。

  陆珩听到这里眸光已经深不见底,他挥手,示意锦衣卫先退下,折身朝王言卿走来:“卿卿,你自己先睡,我去牢里看看。”

  王言卿满脸担忧,连忙走下脚踏,朝陆珩迎来:“二哥,以我对梁文氏的了解,她绝不是会畏罪自杀的人。她突然自尽,肯定另有目的。我猜测,她可能觉得自己难逃一死,便在牢里自缢,以保全真正的凶手。这样看来,恐怕梁彬才是杀害梁榕的真凶。”

  陆珩也是这样想的,他将梁文氏和梁彬一同收押,但内心里更倾向梁彬。梁榕是窒息而亡,梁文氏理论上有作案可能,但在男女天然的体力差距下,梁彬捂死梁榕的可能性更大。所以陆珩派人去审讯时,大多也奔着梁彬去。没想到他稍不留意,竟然让梁文氏钻了空子。

  梁文氏和梁彬都是锦衣卫家庭的人,多年来耳濡目染,对刑狱也略有了解。无论梁文氏是不是杀害梁榕的凶手,她谋害继子、诬陷继女已经坐实,就算把她放回梁家,梁氏族老也会逼她自尽的。既然是一样的结局,为何不搏一把,至少保住她的儿子。

  梁彬听闻梁文氏自缢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将所有罪状都推到梁文氏身上。如今死无对证,再加上梁文氏的认罪书,杀害梁榕的凶手只能以梁文氏定案了。

  可是,这恰恰证明,凶手不是梁文氏。要想翻案,除非真正的凶手招供。

  然而梁彬不可能招供,招了就是死,咬死不说便只是从犯,能捡回一条命。若是案宗以梁文氏定案,送回京城复核时,一定会被陈寅拎出来大做文章。到时候,倒霉的就是陆珩了。

  这就形成一个死循环。想要让一个有可能逃出生天的凶手承认自己杀人,谈何容易。王言卿拧着眉,问:“二哥,你打算怎么办?”

  陆珩微不可闻叹了声,说:“原以为关起来吓一吓他们就会招供,没想到,竟是我小瞧他们了。保定府的人手终究不能和京城比,若是在南镇抚司,怎么能出现嫌犯自尽、消息还传到同犯耳朵里的疏漏。罢了,我亲自去审吧。”

  王言卿看了眼天色,表情凝重。夜已经这么深了,陆珩昨夜便没怎么睡,今夜还去大牢里审问,太伤身体了。王言卿沉默片刻,突然说:“二哥,我兴许能帮你。”

  陆珩行动停住,回身,长久看着王言卿。王言卿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慌乱,她纤长的手指握了握,对陆珩摆出一个笑,说:“二哥,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并非想对你的事指手画脚。如果你不高兴……”

  “怎么会。”陆珩拉起王言卿紧张攥着的手,眼眸依然深深望着王言卿,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王言卿看不懂的东西,“你愿意帮我,我感动还来不及。我是怕你不高兴,大牢那种地方阴暗晦气,你一个姑娘家,肯定不喜欢靠近……”

  王言卿长松了一口气,二哥不是生她的气就好。王言卿连忙说:“没关系,我不在意。习武之人不避讳生死,只要能帮上二哥,我做什么都愿意。”

  陆珩眉尖动了动,分明在笑,眼神却让王言卿觉得不安:“真的?”

  王言卿本能觉得二哥不高兴了,但她没想懂二哥为什么不高兴,下意识点头:“真的。”

  “好。”陆珩握紧了王言卿的手,没有往外走,反而拉着她朝屋里走去,“不过你现在还在月信期间,要注意保暖。地牢里太阴潮了,你不能穿这身衣服,要换身更厚的。”

  王言卿听到陆珩以这么自然的口吻提起她的小日子,脸都红了:“二哥!”

  陆珩回头,诚挚地看着她:“怎么了?”

  王言卿羞红了脸,眼神羞愤,支支吾吾,怎么都无法说出口。陆珩了然地笑了,拉过王言卿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说明卿卿长大了,没必要遮遮掩掩。你先在这里换衣服,我去帮你找双厚底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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