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作者:六棋
文案:
崔樱与太子伴读定了门亲事。
对方姓顾,与崔樱一般出身世家,是个年轻俊才。
可惜对方是个多情种,婚前就很不安分,四处留情,想必婚后不是纳妾就是养外室。
崔樱开始后悔。
但这桩亲事备受瞩目,庚帖已换,八字已合,采纳娶亲指日可待,退婚已是不可能。
所有人也都以为,崔樱就此认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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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春猎,她被当众请去避雨休息。
崔樱被揽在太子怀里,如鸳鸯交颈,她挡住对方碰触裙带的手,“殿下,这是在犯错。”
男人将她带到窗台,远处风雨中举止亲密的男女里,有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婿。
贺兰霆:“难道你不想让他也尝尝被人负心的滋味?”
崔樱受到蛊惑,渐渐松开手。
男人胜利似的轻呵一声,嘴上出现得意玩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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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时日一长,夜里都当她睡熟了,听不见有人问:“殿下可是喜欢崔氏女?”
那个男人静默半晌,沉稳的声音毫不留情的反驳道:“怎会。她未来夫君都不喜她,孤是见她可怜。”
崔樱松了口气,这是好事。
只是后半夜里,都未曾翻身,一直背对着男人,挨着脸的枕巾湿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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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霆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他认为做帝王,就该薄幸,不长情。
他以为自己与崔樱不过是场镜花水月露水情缘,各取所需,也就没有干预彼此嫁娶。
直到婚期将近,崔樱说要安心进顾家门,做顾家妇,要干脆利落的斩断他们之间的私情,他失望,好笑又不在意,愠怒中才发现一丝慌张。
“崔樱,孤心中已有你。”
“殿下,我心中已空空。”
从此他不敢再说自己薄幸,崔樱比他更无情。
兄兄这种口语称呼在唐朝以前是有的,本文架空接受不了称呼的勿入。
2O21716定梗定稿/已截图备案
2O211122/23修订大纲文案
阅前须知:
架空历史、大长篇、狗血慢热、渣男横行、女主非玛丽苏女强人,是贵族出身却也保守古板矫情忍辱负重死心眼,缺爱自卑性格弱,不能接受者勿入。1V1/S双C处。
全文人物都不完美,社会背景苛刻,不代表作者认同人物观点。
这只是个爱情故事,本文不宣扬一切封建文化,请道德标兵勿代入现代社会上纲上线,谨慎食用。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崔樱、贺兰霆(贺兰是复姓) ┃ 配角:下本预收《鸳鸯床》 ┃ 其它:《胭脂奴》《厌春花》
一句话简介:让未来九五之尊做她情郎。
立意:通往爱情的路上一片荆棘,为人可以软弱,但一定要保持本心,尊重自我。
第1章
避雷提示:大长篇、慢热、渣男横行、女主虽然出身贵族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古代女子、非玛丽苏女强人,全文人物都不完美,社会背景苛刻,不代表作者认同人物观点。这只是个爱情故事,本文不宣扬一切封建文化,请道德标兵勿代入现代社会上纲上线,谨慎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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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樱十七了,她上个月刚刚与顾家四郎定了一门亲事。
京畿(jī)高门繁多,崔家名列前茅,顾家是皇亲国戚,她与顾行之的婚事,是门当户对,也是大势所趋,俗称“联姻”。
崔樱与顾行之已经见过面了,她对他印象是俊逸翩翩的年轻郎君,是与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伴读,家世好为人开朗善于交际,说话风趣前途似锦,属实是家里人夸赞的良婿。
崔樱满意中,也充斥着小女子对未来夫君的隐隐欢喜。
但顾行之对她好似印象平平,至少笑起来,对她和对她妹妹没什么不同。
崔樱在亲事已定之后,心里就已经认定顾行之是她将来的夫婿,即便二人初始没甚么感情,婚前多来往,也可以互相培养培养。
于是,在顾行之嫂嫂的邀请下,崔樱答应到顾家的别院做客。
若她这天不来,或许就没有今后那么多烂事了。
崔樱躲藏在书柜的后面,屋内是顾行之与其他女子寻欢的淫浪声,她的鼻头因紧张愤怒沁出了薄薄的汗珠,手抵着一个男子硬邦邦的胸膛,火烧一般的羞耻,顺着她坐在对方大腿上的臀部一路烧到脸上。
她此刻不止浑身僵硬,还能感觉到对方腿上传来的热度力量,不知道是该在这时候走出去怒斥顾行之在婚前碰别的女子,还是该离开被她压着起不来身的贺兰霆,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其实很生气也很愤怒,更觉得被旁人一起耳目共睹自己的夫婿同其他女子偷欢是一种耻辱。
如果可以,她希望今日发现这件事的只有她一个,而不是让一个男子也亲眼见到,她未来的夫婿背叛了她。
这太丢人,也太伤她的自尊。
要知崔樱是名门望族出身,她的脸面尊严代表着背后的家族,比她性命还要尊贵。
而现在,这份尊贵被她未来的夫婿亲自踩在地上作践。
崔樱忍耐着不堪入耳的动静,目光瞥向一旁,贺兰霆始终面无表情沉声不出,看不出有什么想法,似乎顾行之这样做正常极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崔樱心中有惶然有不堪,在看见贺兰霆漠然冷静的眉眼时,瞬间冷静下来。
她率先有了动作,不得已之下按了按贺兰霆的胸膛。
崔樱张了张嘴,无声地吐露:“殿下。”她要起身,最好离开这个令她感到耻辱难受的地方。
她臀部刚刚抬起,一只手警告般的将她拉回到硬邦邦的大腿上,崔樱惊恐的看过去,贺兰霆变的威严的眼神正盯着她,薄唇开合,都听不到声音,淡淡扫过书柜和竹帘挡住的地方,意思很明显,是命她噤声不要乱动。
在制止了崔樱想要起身的心思后,贺兰霆才示意她朝身后看。
在贺兰霆的脚边压着一张椅子,正是崔樱之前受了惊吓匆忙闯入时,不小心碰倒的。
她若现在就要离去,势必会带动贺兰霆发出动静,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若是不走,暂时就只能与他姿势不妥的贴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隔壁的动静仿佛暂时停了下来,片刻后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询问顾行之,“今日奴家终于见着与郎君定亲的女子了。一想到郎君要娶他人为妻,奴家心里便难受得紧。不知郎君娶妻以后,可还会找奴家一起行乐?”
崔樱忍不住屏住呼息,想要知道那头的回应。
只听顾行之嗤笑一声:“我娶妻又不是娶菩萨,焉能管到我头上不成。”
“郎君好狠的心,那也是位贵女,生的一副花容月貌,你竟也不肯多怜惜怜惜?”
“花容月貌又如何,还不是个跛脚。”
顾行之话音刚落,崔樱犹如遭泼了一盆冷水,她呆愣了良久,与身下的贺兰霆对上目光,眼眶也渐渐红了。
崔樱生来就有些不便于行。
她从出生起就受锦衣玉食的照顾,打小便是金枝玉叶,平常学的是贤良淑德,做的是温文尔雅的女子,经常表现的端庄大度,堪称温婉贤淑的典范。
就是这样的才学、品性、相貌,样样不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天生患有腿疾。
平常走路的情况下,再稍加克制,掩藏在襦裙中动作并不明显,宛如正常人般,但若大幅度行动,或是不注意一激动,就会被人看出是个瘸子。
腿脚不便,始终是崔樱心里的一根刺,旁人一般都会避忌着她不提这个,然而背地里,顾行之却拿她的缺陷肆意侮辱。
此时她的眼睛像是一面染了湿气出现水雾的镜子,又像春夜里屋檐上垂挂的剔透的水珠。
贺兰霆盯了片刻,以为崔樱会哭,亦或落两滴泪下来,然而崔樱没有。
她眼眶眼皮染上一抹秾丽的红,就好似花瓣被捣碎沁出来的花汁,让人想要上手碰一碰,秀颀的脖颈更是一片绯丽。
外人没有说错她,她确实称得上“露浓花瘦,人比花娇”。
在京畿城中,崔樱的跛脚算不得什么秘密,数得上名号被人所知的贵女不多,崔樱出名并不是因为她的容貌。
反之,因为她生来的不完美就已经叫大多数人忽略了她的长相品德,更多地关注议论她天生的缺陷。
背地里提起她的名字,总少不了跟着“瘸子”“天残”“跛脚”这样叫。
她身份贵则贵,家中有权势是有权势,却因为这个,很少有人家愿意同崔家结亲,宁愿娶一个四肢齐全康健的女子,也不愿意要一个女瘸子。
顾家主动向崔家提亲时,京畿好一大片喧腾声。
都说顾家四子,顾行之是恋慕崔樱才娶她的,现在想想,加上今日的遭遇,听起来真的很讽刺。
“可奴家今日见郎君,对那位贵女轻言细语,堪称温柔贴心,莫不是嘴上嫌弃,心底还是喜欢的?”
那女子还在勾着顾行之谈论她。
若不是清楚他们未曾发现自己,崔樱都要以为这两人是故意弄这一出羞辱她的了。
顾行之:“逢场作戏罢了,带个跛脚出门,丢的还不是爷们的面子。等成了亲,她最好一直待在家里不要出去,我也不想因她被人取笑。”
顾家来崔家提亲那日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令媛知书达理,端庄秀丽,温婉贤良,是做主母独一无二的人选,京畿少有女子能比拟,愿结两姓之好,鸳鸯对舞,鸾凤和鸣,荣辱与共。”
崔樱回想当日的话,不禁自嘲的摇了摇头,苦笑着怨愤的拧了手中衣物两下,等回味过来,才发现手中攥着的是太子贺兰霆的衣襟。
胸膛前的衣物已经被她弄乱了,而对方只不过是睁着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珠,默无声息的看着她出丑,崔樱立时面薄如纸,脸色一会青一会红。
她接着又想起顾行之和贺兰霆的关系。
顾家是贺兰霆的外家,顾家的女儿就是当今的皇后,也是贺兰霆的生母。
贺兰霆贵为太子,亦是顾行之的表兄。
从五岁起,顾行之就做了贺兰霆的伴读,二人已有十几年兄弟情义,就算是亲兄弟,怕是也没有顾行之与贺兰霆关系这般好。
更何况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贺兰霆与其他妃子生的皇子再有血缘关系,也不可能真的拿他们当做兄弟,顾家作为贺兰霆的外家,亲近也是自然的。
他们若是关系不好,就再没有关系好的了。
她不禁担心起贺兰霆会不会告诉顾行之,自己同他在这里偷听了他与人偷欢的事。
眼见崔樱盯着他霎的变了脸色,贺兰霆深目淡淡的扫过她脸上的神情,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刚才顾行之与女子叨叨絮语的谈论她,言语不堪,没几句就叫她眼中泛起雾气,眼眶发红,敢怒不敢言,似受尽了委屈,一会要哭不哭的模样。
到像极了……贺兰霆敛下目光逐渐幽深的眼眸。
崔樱见贺兰霆冷淡的掠过自己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越发觉得他有可能会将今日的事告诉顾行之。
不然为什么自己要离开这里时,贺兰霆要将她拦下来。
他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一张椅子真的会惊动顾行之么,那人在与女子寻欢,哪会注意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他是不是,不想让她坏了顾行之的好事。
但凡今日和她一起的人不是贺兰霆,崔樱都会在顾行之说出羞辱她的话时冲出去,与他争辩一番,讨个公道。
她虽不是那等刚强的女子,却也无法忍受顾行之当面一套背里一套,否则她崔氏嫡女的颜面、尊严何在。
贺兰霆这么做,是不是就是为了防止她大闹一场,找顾行之的麻烦才阻止她的。
也对,他们是表兄弟,他肯定要帮着自己外家人。
可他保全了顾行之的颜面,那她的颜面怎么算。
崔樱一时心有不甘,做了个冲动之举。
贺兰霆感觉到女子身上的香气越来越近,他掀眸沉默的看着崔樱小心翼翼靠近自己。
对上他的目光,崔樱似乎畏缩了一刻。
但她还是搭上贺兰霆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极小声的说着话。
贺兰霆不知不觉便已蹙起眉头,耳边属于崔樱的气息太近,每一丝呼吸都像极了柔软的羽毛,擦着耳根过去。
不管崔樱是不是顾行之未过门的妻子,贺兰霆认为她这样的举动就已经逾越了,男女有别,他们因慌乱中摔倒互相抱在一起,就是一种错误。
而她不该再同他凑得这么近,近的只要他稍微偏过脸,就能碰到她的嘴唇。
第2章
“顾四郎与人偷欢,背地里羞辱于我,殿下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表示的?”
她声音极小,还微微颤抖,呼出的气息软绵如有兰香,但贺兰霆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刺耳的字眼,于是冷峻的眉头严厉的一挑,眼神沉稳不失凛冽。
表示,她想向他讨要什么表示。
崔樱的睫毛似黑漆的鸦羽扑棱着,因贺兰霆的眼神而紧张到喉舌发干。
她实则有些畏惧贺兰霆,应当说没有人会不畏惧贺兰霆。
天家子嗣众多,皇后进宫略晚,颇受圣人宠爱,生下第一个嫡子,就被钦定为太子。
贺兰霆的年纪在皇子中较为吃亏,作为太子,与前头已经年少逐渐展现才干的皇子相比,贺兰霆一直表现的中规中矩。
直到有一年圣人突然发病,情势危急。各方势力开始躁动,皇子相争,朝中不稳,年近冬日,又有不愿归降的狄人来势汹汹的进犯本国边境,是年仅十三岁的贺兰霆拿着圣人圣诏,坐上皇椅代为理国。
朝堂上有奸臣勾结,妄图扰乱朝纲,也是贺兰霆揪出勾结之人,丢出证据,并在大殿里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剑削掉了乱臣的头颅,令其血溅当场。后又有想要趁机造反的四十八人被带到大殿里,凡是反对贺兰霆的,都被他亲手斩杀在众人眼前。
据崔樱祖父回忆,金銮殿前太子所在的那块地面血迹厚的连续一个月都洗不掉血色。
基本上每日上朝,都会有不忠或是犯了事的臣子被提出来定罪,证据确凿再斩头,其家人难逃一死,连充军做奴做娼都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