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上的那一瞬,华音暗暗的呼了一口气,脸上的怯懦之意顿时消散。
她神色恍惚的躺在凌乱的床榻之上,双眸放空的望着帐顶。
屋中尚有**之息未散去,浓郁的气味让人极为不适。
华音身体疲惫难受,额头更是隐隐犯疼,所以并未在意这气味。她总觉得自己好似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多时,门又开了,进来了两个小婢。
这两个小婢,是华音近身伺候的婢女。
小婢停在了帐幔外,小声提醒:“九姨娘,该起来回兰茵院。”
华音捂着薄衾坐了起来,甚是疲惫的掀开了帐幔,抬眸望了一眼她们,有气无力的吩咐:“扶我起来。”
两个小婢上前去扶,在瞧见那雪肤上皆是红痕,都红了脸。
也不敢多瞧,其中一个婢女拾起地上的衣裳,可却发现残破得已不能穿了,忙道:“奴婢现在就回去准备新的衣裳过来。”
华音望着那残破的衣裳,回想起两个时辰前,她进屋子前的事情。
子时前一刻,管事神色匆匆的去了兰茵院,唤她来寒院侍寝。
管事给了她小半刻准备,便领她来了寒院。
到了寒院后,让她入了院中一间昏暗的屋子。
入了屋中,隐约可见地上一片狼藉。
屋子不仅一片狼藉,更是昏暗得有些阴郁,且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燥热。
她抬起头打量屋中情形,只见在昏暗之中,隔着几层轻纱的内间,床沿间坐着的一个身影。
轻纱后边隐约传来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让人难以言喻的气味。
华音站在轻纱外,犹豫了几息,还是试探的唤了一声“大人”。
那里边的人,若无意外的话,便是她的“丈夫”。
当朝摄政大臣,更是执掌北镇抚司的指挥使——裴季。
坐在纱幔后的男人似乎抬起了头,望向华音。
哪怕隔了几层纱幔,华音似乎都感觉到了男人灼灼的目光。
很奇怪,目光虽灼,可周遭的气息却是冷如冬日寒霜,还泛着丝丝肃杀。
华音背脊不禁暗暗一绷,小心戒备了起来。
过去了半刻,轻纱中传出喑哑冷沉的嗓音:“进来。”
华音犹豫了一瞬,还是撩开了月门纱幔,进了里间。
只是一眼,便看清了里间的情况。
里间与外间俨然是不同的两个天地,外边狼藉一片,里边干净整洁,只是腥膻气息比外间还重了些。
华音并未对上男人的视线,微微垂眸之际,看到了男人那撇开衣襟之下的紧实胸膛。
男人双腿岔开而坐,青筋突显的双手则放在双腿上,有一处地方让人讶然。
华音暗暗吞咽,不敢再乱看,视线只垂得更低。
但对于身体上的明显变化,男人却是没有丝毫的遮掩。
华音站在了男人的两步之外,低头垂眸而站,却也感觉到凌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何时进的府?”他问。
低沉压抑的声音落入耳中,华音怯懦的应道:“回大人,妾身是半年前进的府。”
回复了裴季后,之后又是沉静。
那短暂的片刻,却恍如过了许久。
片刻过后,华音的手腕猝然被一只发烫的手钳制,下一息被拉扯入了一个被汗水浸透的胸膛之中。
很烫。
不是正常人身体该有的温度。
哪怕现在自己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华音也能镇定的理清思绪——
一片狼藉的屋子,显然是被男人的怒火所牵连。再有便是男人身体上的变化,与其体温都不正常。
在那一瞬,华音的脑海之中不知怎的就生出了一个胆大猜想——裴季被人下了那种不干净的药。
可生性警惕多疑的裴季怎会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