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之聪慧,顿时明白小叔欲恐吓及震慑派人刺杀的幕后指使,问:“可要带什么话?”
裴季眸光微思几息后,开口道:“不必了,看到簪子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童之叹了一息,语气有些愤岔:“先前太后给小叔下药,欲陷害小叔去奸淫穆王妃,让小叔与穆王成仇,不成想这阴招没成,穆王却还是想害小叔。”
裴季看着折子,面色平静道:“前日,宫中有飞卫来报,道太后与穆王似有私情。”
童之闻言,瞳孔一缩,惊道:“太后怎敢如此□□后宫,就不怕传到世人耳中,遗臭千年吗!?”
裴季轻嗤一声:“我也不曾怕过史书上记载我是奸臣,她又有什么可惧的?人一死,不过是一抔黄土,谁会在意功名还是污名?”
话到最后,眼神陡然冰冷:“她□□与否与我何干?本想留她到小皇帝成年,让小皇帝亲手拔除李家这从根就腐烂的毒瘤,以此来历练成长,但现在看来,她总学不会安分。”
童之也随之沉默了下来,那太后总想独揽大权,可却对自己与李家的认知太过了,若是小叔真想处理了他们,何须等到今日?
在书房中待了片刻后,童之问:“小叔,你不去看看九姨娘?”
裴季沉吟片刻,抬眸望向童之:“霍府医可确诊九姨娘昏迷是否真的是因心疾而起?”
童之摇头:“今日晌午倒是见了霍府医,他道现在还不能太早下定论,得再观察一些日子看看。”说到这,童之犹豫了一下才问:“万一九姨娘真有心疾,小叔可要换人?”
裴季眉头一皱,抬起双眼,不悦的看向童之:“怎么,只把你小叔当成那生孩子的玩意了?”
童之沉默片刻,道:“那侄儿先前劝说小叔收养几个孩子改姓裴,可小叔却不愿,说是给别人养孩子。”
裴季微微挑眉,不温不愠的道:“我此前好似从未有过留后的心思,这可都是你在我耳边念的。”
童之正想反驳,但随即想了想,好似真的是如此。小叔从未表现出来过这种心思,一直都是他在旁劝说。
见童之不说话了,也知道他反应过来了。
裴季嗤笑:“九姨娘若是不能生,不生就是了。与其浪费精力与时间去逐一试探那些女子,还不如早些把这些朝政丢到小皇帝手中,早日去看看这大好河山。”
这皇家困得裴季已经太久太久了,此前二十年,往后再待十年他与先皇的约定就期满了。
童之闻言,也知小叔为裴家付出了太多太多了,半辈子受控于人,多少次与阎王插身而过才有今日的成就。
“俗话说一日夫妻白日恩,小叔也算与九姨娘做了数百日的夫妻了。此番九姨娘也是无辜受牵连,还大病了一场,小叔理应去瞧瞧。”
裴季仔细的琢磨了半晌童之的话,随而微眯眼眸问:“九姨娘先前或许是个普通女子,但你觉得她会不会因落狱,再因我用毒簪试探她,想要杀了我?”
童之一怔,他还真没想过,现在仔细想想,或许九姨娘真有过这种想法,但只是不敢付诸行动而已。
“小叔若是还想与九姨娘保持那等亲密的关系,便不要再三试探了,这人性禁不住试探。”
裴季却是没有听进童之的意思,反而因这话而有了趣味,阖上折子起了身:“今日我便去兰茵院过夜。”
他想看看,他这九姨娘会不会真被逼急了想要动手,若是如此,那往后在床笫之间岂能放心?
不过太过乖巧温顺倒也无趣了些,好似有些许的爪子,更能挑起他的兴趣与性趣。
童之一愣,忙道:“寒院戒备,可那兰茵院看守的不是精悍的飞卫,而是侍卫。”
裴季却是不在意的步出书房,漫不经心的道:“一个九姨娘,就算她真的是刺客,我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说着,也就出了书房。
后院隐约都知道九姨娘有心疾一事,这下也不知大人可还会继续让她侍寝。
九姨娘这棵大树摇似乎摇欲坠,但便是再摇摇欲坠,也比她们这些小树苗来得稳妥。
三、五、八、十这几个姨娘倒是日日都去瞧华音,变着法子来劝慰她想开些,再而给她送些小玩意过来逗她开怀。
晚间用膳的时候,乐云送了熬好的燕窝过来,华音便留她用膳,顺带让碧玉多准备了一副碗筷。
酒足饭饱后,华音吹不得风,再者有些事情想要问乐云,便留着她在房中唠嗑,让下人都出去了。
人走了,华音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我想问问八姨娘平日都是经过哪些渠道送东西到外边换银子的?”
乐云面色一变,随即面色不是很自然的道:“九姨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会做那些事?”
华音也不是胡说的,她听碧玉绿萝二人说这段时日,八姨娘似乎有些缺银子,就上个月都出了两回府。
姨娘们在裴府过得清简,日常需要打点,还有赏赐下人,穿新衣换新首饰,只裴府那点儿月例是不够用的。华音从碧玉那处知道,有些姨娘们底下都会暗暗的送些东西到外边换银子。
毕竟都是姨娘们自己的私物,大人与童管事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