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奴避而不答,“那娘到底怎么了嘛……”
男人的眸黯了下去。
他的手还伸不到亲王那里去,并不知道亲王跟傻奴说了点什么,竟让一向没心没肺的傻奴难受成那样。今天若是不问出个答案来,他必定无法安眠。
但还好,他的手可以伸到别的地方去。
傻奴的膝盖悄悄合在一起,警惕地看着他。
李远山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傻奴很快就败下阵来,“相公,别……我说……”
她的声音有些低迷,“他要你娶县主,让我做平妻。”
他家小孩什么时候这么伤心过?李远山不禁心疼。
但转念一想,这伤心是为了他,他又忍不住窃喜。
他做梦都想看到傻奴为他疯狂的样子。
湿淋淋的手从水中抽回,他想摸摸傻奴,可傻奴躲开了。
“有点脏。”傻奴解释。
李远山笑了一声,“我每天喝的水,怎么会脏。”
她的小脸一下子红了,小声说:“你是狗狗,就爱喝脏的。”
她以为自己声音小别人就听不见,但这个人可是李远山,自小习武又在军中打了近二十年仗的李远山,他耳力过人,即便是再小的声音都能听见,何况傻奴就在他的跟前。
他不置可否,假装没听见,“嗯?”
傻奴黏黏糊糊地哼唧,向他撒娇,“带我去看看娘嘛……”
“你自己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就想着去管别人的事?娘只是小病,交给王郎中就好。”李远山掐住她的后颈,如同在警告一只小猫,“现在,你该跟你的男人好好谈谈,你是怎么想的。”
他没有错过傻奴几番闪烁的眼神,威胁道:“还敢瞒我?你忘了昨天我是怎么收拾你的了?”
傻奴张了张嘴,话一出口醋味就飘了过来,“我能怎么办……王爷又没有强求我,还给我糖吃。”
男人的脸瞬间变得不自然,仿佛一个诡计被戳穿的坏孩子,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了。
“相公,你似乎和王爷很像。不是长得像,而是神态。他问我为什么不怕他,我说……”傻奴卖了关子。
果然李远山被勾起了兴趣,“那我的小娇娇儿说了什么?”
傻奴幽幽道:“我说,他让我想起了我的爹。我爹第一次见面就给了我糖吃,还总喜欢板着脸训斥我。”
身中数箭的男人把拳头握在嘴边咳了咳,“我自幼丧父,十三岁就跟着王爷打仗,自然像他。”
水声哗哗响起起,傻奴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总算蒙混过关了,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又被抱向了卧房,她拼命挣扎,“还没洗头!”
“不洗了。”李远山哑着嗓子说,“见了亲王都敢胡说八道,爹爹今天必须得教小娇娇儿规矩了。”
瑶南四季如春,永远都有开不败的花朵,除非那花朵被人取下,放在瓶子里,没有及时更换新的进去。
花瓶里的海棠花绽得娇艳,只是花瓣边缘因为缺水而微微卷缩了起来,看起来楚楚可怜,李远山淡淡扫了一眼,把傻奴翻了个儿。
他有的是教育小孩的办法。
强势的男人牢牢地压制着娇儿,随着第一声巴掌响起,傻奴默默拿软枕把头藏了进去。
相公已经许久没有打过她屁股了,当真是生气了。
她蔫儿头耷脑。她又犯错了。
“以后,只信我就行了,听见了吗?”
带有浓郁香气的脂膏被抹在了所有她发红的地方,李远山平复着呼吸,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他掀开枕头一看,他家小孩又昏过去了,脸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他鬼使神差地取了湿帕子,又把那些刚刚涂好的脂膏擦了去。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大狗狗只知道,自己嗓子干巴巴的,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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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傻奴晃着腿儿醒来,她小肚子虽然是鼓鼓的,但是她饿了。
她还没有彻底清醒,嗓音里带着慵懒的调调,“相公?”
李远山略显尴尬地为她盖好被子,不等傻奴跟他说上句话,他就已经去洗脸漱口了。
傻奴只好自己穿衣服。